房间中的每一处似都被血污所染,唯有这把燧发火枪仍洁净无比,就像是被人刻意擦拭过一般。
“地面上的奇特符号与这把放置于祭台上的火枪,意味着原本这房间正进行着某种宗教仪式。”
“墙壁与陈设上的弹痕说明原主在进入房间后,与他同行的同僚们与某人进行了异常激烈的枪战。”
“显而易见,四位……不,那三位警员并不是原本房间主人的对手,他们在交战过后,很快便落败于对方手下……并最终被一枪毙命。”
若说身处如此诡异的场景当中,苏恩心中半点慌张情绪都没有,那一定是假话。
事实上,即便是有过一世从警经验,已目睹了许多凶杀情景的苏恩,此刻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他强迫自己就眼前所见推理着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不断自语。
言及此处之时,苏恩已缓步趟过遍地血水来到了这房间近乎被血浆填满的门扉前。
那门扉处于几级台阶上侧,若非已适应了黑暗,苏恩绝无可能如此轻易便将其发觉。
“果然……门已经被封死了……”
昏暗中,他的手在门扉上用力推了推,但不出所料,这唯一一处能通往外界的出口纹丝不动。
“我当前所处房间……应该是某处房舍的地下室,或是建于其他位置的暗室,这扇门的构造,是只能从内部反锁的类型。”
“换句话说……我可以随时从这里出去,只要我想的话……”
苏恩的话语至此戛然而止,片刻之后,他强忍作呕冲动在散发着浓郁腥臭与铁锈气味的房间中深吸了一口气。
“那名与警员激斗的匪徒去了哪?他是如何做到杀人后从这门扉被反锁的房间脱身的?”
“……案发现场,是一处秘室。”
“依照常理推断,倘若那名嫌犯未能脱身,或者一开始便没有所谓的嫌犯……那最有嫌疑杀害那几位警局同僚之人……”
将双手送至眼前,苏恩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双原本应纤细修长的手,现今却已遍是血红色泽。
本应属于原本那位苏恩的制式配枪,此刻正放置于绘制宗教纹饰地面的中央。
这仿若地狱绘卷一般的狭小空间内,有且仅有一位尚还未曾死去的生灵。
“是我。”
喃喃的低语自苏恩口中发出,略有些天然卷的黑发下,那张带有几分书卷气质的白皙面庞忽的扭曲了几分。
“这简直是堪称噩梦难度的开局啊。”
…………
斜阳西沉,白玉兰街被余晖涂上了几分红色霞光。
暮色之下,随着蹄铁与鹅卵地面交错的声音逐渐放缓,一辆街头随处可见的四轮马车在街巷第19号的老旧房舍前泊停。
西区警署署长麦伦·卡兹克目光沉凝,他以近乎急奔的速度行进至位于街口角落处的房舍门前。
那是一幢已有四五十年高龄的建筑,红砖墙隐隐被细密蛛网覆盖,旧窗户上蒙着一层指甲厚的积灰。
自从工业革命开始以来,诸如此类价格不上不下的房舍已久未被人租用,若非今早便出发赶往此地走访的四名警员至今未归,麦伦署长恐怕永远都不会在此地驻足。
“破开它!”
通往房屋内侧的房门紧锁,可这无法成为阻碍一众警员道路的障碍。
麦伦署长阴沉着脸对身后数位巡警轻喝一声,接肘而至的便是一道猛烈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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