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澈并不知道随着咏鹅一诗便传扬开来,他也落了一個崔咏鹅的名号。
回到安平县的庄园,封老夫人将张武唤去,问了许多事,再见崔澈时,眸中的喜爱之意更盛,哪位祖母又不希望家中唯一的血脉早慧。
“仆并未提及夜访刘炫一事。”
找了一个机会,张武低声对崔澈道。
如今确实是老夫人当家,但她已经很老了,总有不在的一天,小郎君才是未来,面对这位聪慧的小主子,孰轻孰重,张武能够分清,毕竟他侍奉的人是崔澈,不是封老夫人。
崔澈闻言浅笑,垫起脚尖想要拍拍张武的肩膀,却够不着。
还好张武有眼力见,蹲下身子才化解了尴尬。
“你很好。”
崔澈又在庄园住了一天,便向祖母辞行,他此前答应过妙容,若有时间,便带她往殷州老家寻亲,作为她所崇拜的小郎君,可不能失了信。
临行前,封老夫人更是为崔澈安排了奴仆、婢女上百人,更有财货十余车,好让他在长安与人交游时,不至于为钱财发愁。
其中还有张武所领的护卫二十人,带着这么多浮财出门,哪怕是走官道,也得有持刀护卫随行。
四月初三,距离与封氏兄弟约定四月十六还有十三天,清晨,崔澈被封老夫人送出庄园。
大门外,崔澈向祖母叩首行礼,哽咽道:
“孙儿此去,不知何时归家,但求祖母保重身体,容孙儿日后返乡,承欢于膝前。”
与封老夫人相处了一段时日,她的关怀与爱护,崔澈感怀于心,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崔澈早就将她当作至亲,此番离别在即,内心着实不舍。
他曾经也与祖母提过,处理了博陵的产业,与他同往关中,但封老夫人却说这是祖产,执意要留在安平县为他看住这些家当。
“澈儿年纪虽幼,却有宿慧,怀四方之志,又何必挂怀我这老妪,此行不得只惦念着与人交际,更要学有所成,有了真学识,才能身居高位,将来光耀门楣。”
封老夫人强忍离别的伤痛,叮嘱道。
而远处嘈杂之声传来,原来是第三房的众人闻讯前来送行。
曾经与第二房齐名的第三房,在北周并齐以后已经被甩在了身后。
崔澈作为博陵崔氏前任领袖崔季舒之孙,又因近春雅会之事传到博陵,为族人所吹捧。
他责无旁贷地要扛起第三房的重任。
享受了博陵崔氏嫡系血脉带来的便利,也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这一点崔澈心知肚明。
与叔伯长辈,兄弟子侄们一一告别,崔澈登上马车,在众人,尤其是祖母封老夫人不舍的目光中,向西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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