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说过要去裴府?”
“不是你说的要与裴老夫人商量么?”
崔澈疑惑道,总不可能把人家裴老夫人唤来崔府吧,这多少有点失礼。
一旁的崔昭容已经忍俊不禁,她笑道:
“澈儿,我等能有今日,多亏陛下恩诏,如今回了邺城,自当面圣谢恩才是。”
“面圣...”
崔澈喃喃道,随即心中振奋,他对宇文邕不乏好奇,其以傀儡的身份诛杀权相,亲手给宇文护的脑袋开了瓢,其文治武功,堪称雄主。
尤其是那份恩诏,更使他对这位天子心生好感,甭管是不是邀买人心的政治作秀,要没有宇文邕开赦,他如今还在北疆放羊呢。
“澈儿,明日见了天子,不得在御前失了礼仪。”
封老夫人告诫道。
崔澈并未接受过士族子弟的礼仪培训,封老夫人对这一点放心不下,唯恐他惹怒了天子。
“祖母且放心,我学表兄的,表兄怎么做,孙儿便怎么做。”
崔澈说罢,朝着裴秀挤眉弄眼。
用过晚膳,崔昭容与裴秀母子被崔澈祖孙送出府,裴秀一步三回头,在崔澈挥手道别中,终究是登上了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
回到府里,封老夫人早就为崔澈安排了住处,是其父崔长君当年的院子。
崔澈打量着装饰典雅的房间,与曾经的茅草屋可谓是天壤之别,但他还是失眠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不就是少了裴秀的鼾声、肚子里的咕噜声么。
他与裴秀挤惯了一张床,哪怕是被赵翁接了南下,沿途两人都是睡在一起,如今突然间的孤枕独眠,能睡着才叫奇怪。
无独有偶,裴府之中,裴秀也是躺在床上叹息:
“没有了阿澈的磨牙声,这觉还怎么睡呀。”
翌日,清晨,好不容易才入睡的崔澈被封老夫人遣人唤醒,还迷糊着的他也不知道婢女们是怎么给自己梳妆打扮,换的衣服。
哪怕与祖母用早膳,还时不时的打瞌睡。
“小公子只怕是换了环境,一时还不习惯,昨夜没有睡好。”
侍奉在封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掩嘴笑道。
封老夫人也心疼孙子,但已经与裴家约定好了今日谢恩,时间可拖不得。
“澈儿,莫要瞌睡了,快些用过早膳再去洗把脸。”
“是,祖母。”
崔澈强打精神回应道。
这时候的崔澈再没有了面圣的激动,他就想着能够好好地再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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