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朱瞻壑没精打采地回应了一句,但心里却忍不住地腹诽。
您怕是不知道老爷子早就已经决定让我出席了,所以现在您儿子我并不愁这个,愁的是怎么推掉!
看着自家大儿子那颓丧的模样,朱高煦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孩儿恭送父亲。”见自家老爹要离开,朱瞻壑起身相送。
不行,得想个办法!
送走自家老爹,朱瞻壑的脑子立刻就开始转了起来。
出头倒是无所谓,他不是很在意,但他害怕被卷进去。
要知道,这种权利的中心,一旦进去的话再想脱身那可就难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从一开始就不要进去。
只不过,朱瞻壑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他已经无法脱身了。
和在朝堂上不一样,在民间,尤其是江浙一带,周新这个按察使的名头可是比皇帝都要大的。
江浙一带的百姓或许不会对朝廷心服口服,但一定会对周新心服口服。
同样的,周新看好的人他们也会支持。
这是一件好事,但只是相对而言。
随着汉王世子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太子党的人就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仅限于应天府一带而不至于是大明全境,但这已经足够让他们着急的了。
知道一向以仁厚出名的太子会狠不下心,黄淮和解缙就凑到了一起,开始商议一些事情。
与此同时,另一波对朱瞻壑有恶意的人也凑了起来,开始谋划着一些可能。
一张由两只黑手组成的大网慢慢拉开,目标正是漩涡中心的朱瞻壑,而他对自己的处境还一无所知。
天界寺。
这个在大明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地方,朱瞻壑本来是最不应该来的,但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突然醒悟了。
以前的他总是在谋求全身而退的办法,想要不受一丁点的伤害就脱离漩涡中心,但那怎么可能?
有时候,有些事情,有些人,什么都不能自己做决定,因为你的去留往往掌控在别人的手里。
既然被动无果,那还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这极有可能受到伤害,但总比粉身碎骨要强。
所以,他来了,来到了天界寺,这个有一位特殊的人坐镇的地方。
大雄宝殿。
天界寺作为僧录司的所在,其实平日里是不开门迎接香客的,但万事总有例外。
只要你身份够,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殿下不该来这里。”坐在蒲团上,被称为黑衣宰相,也被称为黑衣妖僧的姚广孝沉声开口。
“为何不该来?”朱瞻壑完全不在意姚广孝语气中那明显至极的送客之意,径直挑选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因为来这里,对殿下并无帮助,反而会让殿下后退,甚至陷入困境之中。”
“如果,我就是想要陷入困境,就是想要后退呢?”
……
姚广孝手中的犍稚忽然停顿,一直环绕在大雄宝殿内的木鱼声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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