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谷小懿有些心动，挥手将酒壶招来，将鼻子放在壶口轻嗅一下，眼睛为之一亮：“好酒！”

“当然！”苏曜得意地仰起头，“巴州城里只有一处巷尾白发翁开的酒家才能酿造出此等好酒！我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

谷小懿也不废话，仰起头先尝了一口。

入口辛辣苦涩让她微微皱眉，吞咽下去，只觉一股暖流入胃，再抿一抿舌头，又觉得苦尽甘来回味无穷，不禁再次赞叹道：

“好酒！”

苏曜听到谷小懿的一声夸赞，难免有些嘴馋，于是再次从布袋中掏出一壶酒自己饮用。

两人对坐在火堆旁，一边喝酒一边等待鱼被烤熟。

没让他们久等，很快鱼肉的香气便在这山顶蔓延开来，香味让两人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然后没出息地争抢起来……

说起这二人如何相识还要提及青城山教育弟子修行的过程。

青城山收徒，通常都是三到六岁没有根基者。

初学者是没有固定老师的，他们需要一起到青城山宝元峰的半山腰学习。

学习不止是修行，主要是读书识字、算数历法，天文地理等等学科。等学习到八九岁，再逐渐接触吐纳、丹道、炼器等等修行门类，然后因材施教寻找不同的老师。

两人就是在学堂认识，当时是同桌，后来苏曜拜入李乾坤门下，谷小懿因天赋异禀被左沐灵看中收为弟子。

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有断了往来，不知不觉间这份儿时的友情就延续到了现在。

酒喝了半壶，鱼只剩下一堆骨头，苏曜开始诉说他对于这两日经历的不满，

“近日我……”

“我要下山了！”还不等苏曜说出一句完整话语，谷小懿突然叹口气道。

“下山？”苏曜知道，谷小懿口中的下山可不是如他一般随时回来，她说的下山可能是一去不回！

“做什么？”

“你可知道我上山前的身份？”谷小懿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苏曜摇摇头，两人只是宗门内的朋友，对于彼此的出身、过往一概不了解。

“我出自将门，年幼时被父亲送到青城修行，如今外面乱了，父亲叫我回去帮他！”谷小懿说着饮了口酒，眼底并没有对于青城的不舍，反而带着一份热情与渴望！

“你想回去？”

平日里谷小懿都是一副淡然模样，即使是在宗门比试中得到不错的名次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如今这副样子苏曜还是第一次见。

“嗯！”

“那你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谷小懿摇摇头，将酒水一饮而尽，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所以即使生活了十几年也没有太多情感。

“哦！”苏曜眼神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少年人难免心动，苏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心动就是与谷小懿双修结束，睁开眼见到对方娇嫩的脸庞时，他的心跳快了几分！

之后他便不直觉地带着美酒总来找她，希望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便与对方说心事。

没想到啊！恐怕没有机会了！

“诶！伤心了？”

“才没有！”苏曜急忙否认，大饮了一口，随即又从布袋中拿出两壶。

酒意上涌，他的脸颊上升起两坨红晕，双眼也变得迷离。

“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谷小懿笑着拿起一壶酒再次饮了起来。

“你如何看我？”

“一个……朋友？！”谷小懿不确定地回答道，用酒壶和苏曜手中酒壶撞了一下，“或者说酒肉朋友！”

酒肉朋友！

这个词在苏曜这里竟如此刺耳然而又无法反驳。

说来两人除了学堂时期以及那两次双修之外其余时候就是空闲时的饮酒作乐了！

“……”苏曜心中苦笑沉默着饮着酒。

谷小懿这才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不确定地问道：“对了，刚刚你要说什么？”

“喝了酒，忘了！可能是些没用的话头吧！”苏曜突然不想分享自己这两日的倒霉事了！

“那日后我在朝堂必定扬名立万，到时候你可以寻着我的名声前去看我！陪我喝酒。”谷小懿仰起头看向天空，眼里全是对于未来的希冀。

“好！”苏曜认真回答道，像是个承诺一样，可眼前的姑娘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

这场酒喝的，一个人开心一个人不开心。

苏曜本是不会喝酒的，是谷小懿喜欢他才一步步接触，今日他半壶的酒量却足足喝了两壶。

勉强着撑地起身，醉醺醺的，有些张不开眼睛。

“我走了！”

“嗯！”谷小懿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淡然回应道。

苏曜转身下山，脚步虚浮，摇摇晃晃。

谷小懿纵身一跃回到那块顽石上继续修行，没看见苏曜背对着她摆了摆手，低着头小声呢喃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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