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见!”
“再见!”
之前感觉回家的路很长,可到了家门口,看着那三间正房,四间厢房的老院子,方长君突然就恍惚了起来,升起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鼓足勇气,颤悠的推开自家大门。
昏黄的灯,点亮房间,木质的八仙桌,制药厂厂庆的搪瓷缸,十七寸熊猫黑白电视,摇头扇吱呀吱呀的摇,人造革的皮沙发,不是真的皮。
间隔三十年,物与人依旧!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仿佛总有些东西,是镌刻在生命中的。
灯光下,令方长君心颤的身影正看着电视,满头黑发,身形矫健,既没老成一道影子,也没发黄成一张旧报纸,甚至比当初的自己都年轻,就是穿的衣服,土到原地飞翔。
这温馨的日常,三十年人生错位的方长君,一瞬间内心翻涌,眼眶发酸,差点当场落泪!
很好,很好,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回来了,除了岁月,以及我那在浪荡青春中迷失的单纯灵魂。
噢,还有在外上学还未归家的姐姐!
“年轻真好!”
父母尚未白发,方长君极为感触。
“嗯?年轻真好?你是不是有毛病?”
收回电视上的视线,徐素琴感觉这儿子,十八岁的你,跟你妈来句年轻真好,什么毛病!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见这小子背个吉他,站在面前就不动弹了,徐素琴不满道,“别站那跟个橛子呢,挡着电视!”
“……”方长君本来酸到眼眶的泪,一下就被亲妈怼回去了,亲妈到底年轻,就是有活力,真好,“不是,妈,我的意思是你真年轻漂亮。”
徐素琴表示老娘不吃这一套,“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让开。”
“……”
电视里放着那个妲己动不动穿纱洗澡,放后世都不过审的封神榜,要说这一块的开放程度,其实是逐渐收紧的。
等洗澡情节过去,没人穿纱了,方朝才转过头,瞧着帅气的儿子,有点惊讶,今天不叛逆顶嘴,还会说人话,貌似有点改变。
见爸看过来,方长君雨露均沾,夸奖道,“爸,你也很帅!”
“呃,想要钱找你妈。”
方朝换了个方向,背对儿子,继续看电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人话,不听也罢!
“……”
方长君傻眼,这么真实的嘛?
方朝跟徐素琴对视一眼,今天这儿子怎么了,之前的小炮仗,现在变的跟个二货一样?
徐素琴接到信号,说道,“少说话,看电视!”
“……”
方长君真想问一句,电视跟我谁重要?
不过最终还是选择闭嘴,别自找不痛快!
对他,这是三十年人生错位,满心感触。而对父母,早上才离开的小子,晚上回来就敢皮?
这叫……欠抽!
……
温馨互动一波,方长君躺在了床上,想着白天的事,制药厂改制啊,不可否认,如果不顾忌后果,改制,资产盘活,是一个发家的好生意。
制药厂说是资不抵债,可手里依然有几个拳头产品,真要是改制,人员裁撤一部分,生产线一调整,管理提上去,分分钟成为下金蛋的鸡。
整个九十年代,野性而蛮荒,一些人胆大包天,类似的操作极多。甚至很多所谓的资不抵债,是刻意营造出来的。不然一个一个怎么管理层一改制,分分钟就扭亏为盈。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化腐朽为神奇。
我可去特么吧!
这事其实跟方长君关系不大,他爸在改制之中,没什么机会,最多当个绊脚石,又臭又硬,还不太好挪的那种。
其实就是有机会,方长君也不想淌这浑水,现在他重生回十八,尿尿都能三尺高,搞这种日后说不清道不明,很容易被清算的行为?
怎么,他是没东西赚钱了,还是脑袋有泡了?
话说当年这事,自家虽然也被波及,甚至父亲当年都被逼辞职,不过也是因祸得福,父亲赶在明年春天前,全国政企干部大下海之前就去了鹏城,加入如今还在草创,后世都上市了的药企,提前抢了个好位置。
零零年,方长君自己干网吧,后来又是足疗,又是会所的,三十多岁财务自由,就是靠他爸最初拿了两百万的本金。要没他爸的高收入,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零零年想打拼两百万的启动资金,不说天方夜谭,也是千难万阻。
正是因此,他才能安安稳稳当了几十年的富二代,加创一代,跟旁边这俩货一起浪荡到年过半百,人生过半,依旧二着。
本质上,方长君对这事没太多怨恨,甚至还想劝他爸离职,挡又挡不住,也不想摸鱼,呆在那浑水里干嘛?
“艹!你下午干嘛了?”
“嘛的,找了你半天,根本没见你的人。”
“……”
正想着,隔壁突然传来怒吼。
呃,方天良跟白梦?
这吵架还有自己一份功劳呢,方长君就忍不住想爬起来,去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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