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间,只听得嘎啦一声,外面寒风撕裂了窗纸,器架、镜架上的茶碗等物,随风摇坠,连珠价的响成一片。
冰冷的空气灌入室中,这叫他清醒了一点,他定了定神,却又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近来,又是一名亲兵,径直走到邓方的跟前,报道:
“邓指挥,大将军领着援兵来到了。”
“怎么会这么快?!”
邓方睡不更衣,只把床边的腰刀一带,领着众人出去迎接,又问道:“将军所领的援兵来了多少人?”
“两、两百多人。”
“两百多人?!”邓方惊讶得停顿了步子,身后的亲兵一个不及,撞在了他的背后,他的表情和行为,已经肯定了先前所说的那番话,邓方没奈何,再往府外走去。
到府门前时,杨开正好策马来到,他从东城门户进来,便感受到了城中的骚动,也不恼怒,只让众人进了原应城县令居住的府衙再说。
了解清楚当下的情况之后,杨开看向了陆元安问道:“官军第一阵来了多少人?几时到的?”
“少说四五千人,一个多时辰前,趁夜黑风大,从洪山西北方向,大概是跟着我军在前面伏击阵地上撤退的小路摸上来的。小人等猝不及防。发现时,已落入前后包夹之势。”
“距山口还有多远?”
“十余里。”
“十余里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动静?”
陆元安摇了摇头:“小人初时已经跟他们夜行的前阵敌人交上手了。包围小人的应该是两个千总,小人见陷入围也没作顽强抵抗便领人跑了,起初还有几十骑追赶,被小人射落几个,就都退了回去,似乎,……”他不太肯定,“觉得山口有重兵伏击。”
“歪打正着?”杨开转问邓方,“他们此前有没有来侦测过我军之容?”
“没有。”
“山上和外围的每一条官道斗没有发现官军的游骑?”
“不是没有,总要的几个位置,小人都派了哨岗,上来的都被做掉了。”
“那山口那,山口的哨岗没有军报吗?”
邓方刚睡醒过来,哪里知道,望向亲兵,后者摇了摇头:
“没有,山口的哨岗除了传回陆千户与官军接战的消息外,再无任何军报传回。”
杨开闻声默然。
官军想要来攻,山口是为必经之地,近城山口的哨岗又没有军报,十有**可以断定,这些人已经遇难了,或落入了敌手。只是不知道,官军能否在他们手中知道些什么。
他紧急下令:“加派探马,急往山口侦探。叫来军中所有千户和副千户,来此大堂领作战命令。紧闭城门,三军集合。”
杨开站了起身,“知晓众家守城辛劳,本将军此次前来,所领来援兵不多,却是给你们带来了军备的。”走到陆元安跟前,扶他起来,“敌人势大,伏击阵地本就是用来延误敌人进攻速度的。阵地丢失,折了兄弟的责任不千户。”他顿了顿,自责地道,“在本将军。”
他能够想象到敌人的规模,安排好阵地的布置,却忽略了眼前这重要的一步,没有站在敌人应对伏击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伏击点设得多了,反而成了敌人可以利用的条件……转过头,窗外风狂夜沉,伸手不见五指。
地图看了很多次,还是把这个问题忽略了,也怪当初他们讨论得不够充分。
陆元安拼杀一路,负伤四五处,跪倒在地上近一刻钟,不见说一声疼。
“也在我,要不是我睡着了,把行动提前些时辰,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见了杨开那般说,邓方也不再遮掩。
杨开自责的话一出口,陆元安便愣了神,自是从未见过主将主动站出来认错的,邓方再说时,更是红了眼。
上下尊卑有别,主将都已经如此,他们做不了小的,又哪肯就此认输,暗誓下一战必雪前耻辱。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