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不过十数人,赵虎领人闯进来二话不说两个回合便斩了一半,剩下几个瑟瑟发抖躲到墙角处,吓得屎尿齐飞,哭哭啼啼说要降,才留了一命。
可赵虎所说的情况不是这些,而是这里还有一个人,是个被打得口鼻流血的汉子,按照方才在外面听到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在被十几个人围着弄。
杨开进屋时,几名兵卒围着搜索身上的物甚,那人被赵虎底下亲兵用刀压着,似乎早知道要被搜身,早已经把上身的衣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好让人看清他的身上没有财物,此时蹲在另外一边。
见了杨开,那人便当即伏地磕头仓急大呼:“当家的,当家的,不要杀我,我有用,有大用!”
杨开见他长得还算高大,穿着也算华贵,勾头看了看他的手掌,没见什么茧子,然后问道:“你这汉子哪里来的?”
那人说道:“小的陈遇主,是为商南城中,一个无业的浪荡儿。”
韩彬进来听得他说,又见了他的容貌,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囫囵屁,无业的浪荡儿,能长得比你爷爷我还要高大白净俊俏?还穿得跟个老爷似的,来人,他这狗腿拖出去砍了。”
“小的有罪,叫你张这么高大,叫你长得这么俊,该死!”韩彬话音刚落,陈遇主便大嘴巴子扇在自己的脸上,啪啪作响,速度又快又猛,毫不留情。
“爷爷饶命,小的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你可以问几位官差......”看得周围人的脸色变化,他迅速改口,“问这几位贼兵,他们都知道的。”
杨开收回对陈遇主审视的视线,看向韩彬,问道:“四哥,他方才说自己有大用处,不如听听他的大用处是什么,再砍他也不迟?”
听得杨开如此说,那个叫陈遇主的,当即停下了扇自己而耳光的手,而后跪爬到两人跟前,叫道:“小的真有大用处,各位爷爷四处奔走来到此处,不正是想攻城略地补充军粮、抢掠女人和钱财吗,小的对城中情况甚是熟悉,有办法让各位阿爷轻易破城。”
这消息对杨开他们而言的确是有大用处。只是韩彬哼哼两声,走过去一脚将其踹得四脚朝天,大骂道:
“你一个无业浪荡儿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陈遇主没有叫痛,他向来是怕死却不怕痛的,翻了个身,继续爬起来,恭恭敬敬说道:“小的虽出身苦寒,可从小好读书,入赘过五家门庭,手里常常有些余钱,所以结识过不少朋友,各大城门的老乡都跟小的在青楼玩过,小的真有办法,绝无半句虚言。”
“那他们为何打你?”杨开抬眼望了望另外一边的几个兵卒。“我让他们回去给我报一个假的情报,不是一样可以顺顺利利破城?”
“不妥,这样不妥。”陈遇主慌忙阻止。“湖广总督秦大人,早前在邻近的山地中剿匪,伤兵多是留在了商南、商州、山阳三城。
其余两城的情况小的不明,可商南城中的情况,小的却是清清楚楚,城中伤好利索了的士兵加上城中的巡检,恐怕要有七八百人,小的虽不知道爷爷人有几何,总归与官兵硬拼并非上策不是?
若是有小的回城中做内应,和各位爷爷做配合,攻其不备,岂不是胜率大大提升,伤亡则大大下降?”
急急忙忙,说的顺口,思路清晰,他屏住了一口气。
杨开和韩彬对视一眼,心中大概能看懂对方的意思,这人确实不一般,起码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堪。
“你是怎么出来的能轻易回得了去?你还没有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呢,他们为何打你?还有你这出来又要往哪里去?”杨开虽然心有所动,却没有表现在脸上,韩彬紧接着又补了几个问题。
“能回得了去,他们打小的就是因为小的平时喜欢玩些博戏,欠了他们巡检几十两银子,他们怕我跑了,这才拳脚交加......”
而后,他又说了自己是看到了西北边燃起的战火,才想着离开这个鸟地方,换个地方继续入赘混吃。
说来他能长成如此模样,全靠入赘富家门庭,虽然床上功夫不差,个个姑娘想要挽留,奈何过门后就好吃懒做的秉性实在令人厌恶,尤其是一些殷实的富农、商贾之家。他所以出现在这个地方,则是因为听闻有人瞧见西边官军与流贼战火,担心战火会蔓延至商南城,所以才急急想要出走,怎奈真是倒了大霉。
先是被巡检护卫打了一顿,然后又被杨开他们抓住,情急之下,他只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的都可以留作后说。
整个问话结束,杨开又把那几名官兵押出去审问了一次,了解到的情况,跟陈遇主所说的大差不差。
对于陈遇主提出的建议他怦然心动。
其中利害对方已经跟他一一道明,事实上,他非常清楚手下这群兄弟,这一月下来,硬仗一场接着一场,关键是由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因为胆怯而后退的,他们都已经很累、很累了,包括曹莽、韩彬、赵虎和他自己。
轻而易举那下这座城池,他也好趁早在高迎恩手下,接替大哥的身份站稳脚跟,又能尽量多保住一些自己的亲属兄弟,无论从什么角度上看,都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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