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珠还合浦重生采,剑合丰城倍有神。
陡见火光一瞬。
那丑脸粗汉的衣衫燃起焠律律的万道红蛇。烟熏肺腑,火燎肝肠。他丢下尖刀,惨叫着打滚,试图碾灭火焰。
“捣你娘的肠子!谁放火烧俺?”
叫骂不止。
得高人相救,杜仙凫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寂!”
牢房外一声娇喝,熄止了火焰。丑脸粗汉已然烧了个三成熟,通体炭黑,脑袋一歪昏厥过去。
坤道李月奴轻移莲步,冉冉走来。“福生无量天尊,杜小友你可安好?”
“还凑合,至少没死。”
杜仙凫敛衽而言:“多谢李道长救命之恩。”
坤道在紫虚观里迟迟等不来杜仙凫的身影,稍加打听,得知其背了官司,被抓入了大牢。她赶来鄢陵狱探视,恰好碰上丑脸粗汉持刀害命,遂略施法术救其性命。
“做了什么恶事?落的此番境地。”
“恶事?”
两手一摊。
喟然长叹:“我他娘的比窦娥还冤,平白无故被打了三十脊杖。”
“有何冤情?”
从“圈地开荒”开始,到“飞斧砍士卒”,以至最后的“对簿公堂”。他将整件事一股脑地讲述。
闻言。
坤道微腮带怒,粉面含嗔。
“杜小友且安心,贫道定能为你昭雪。”
“哦?”
深为骇异。“你只是个道士,衙门的事怎么帮?莫非施法烧死那群蠹虫?”
坤道面色清减。
片晌,她款启朱唇,轻舒莺舌:“贫道言出必行。三日之内,必定替你洗刷冤屈。”
“多谢!多谢!多谢!”
杜仙凫感激不尽。
适时,看守牢房的狱卒砸吧砸吧嘴角的哈喇子,昏沉沉醒来。坤道嘱托杜仙凫注意自身安危,留下三份护身灵符便走了。
一晃三日。
县衙。
县令坐中,县尉站左,坤道在右。“抢占良田”的案子再度对簿公堂。
“此案铁证如山,你有何异议?”
李月奴谠辞力辩。
“禀大人,此事内有蹊跷。杜仙凫乃屈打成招,被迫画押认罪。然实情却是县尉刘大人抢了杜仙凫的田产。他飞斧伤人,只是出于自保。”
夏县令摇头晃脑。“口说无凭,有证据否?”
“有界桩为证。”
递上杜仙凫早前开荒时立的木桩。
“区区一截木桩,不足为证。”臊眉耷眼,夏县令胡乱将界桩丢至一旁。
“贫道还有人证。”
李月奴甩动麈尾拂尘。“宣证人‘杨十七’。”
衙役押着名叫杨十七的庶民上堂。
“草民是收了县尉大人的银子,才在前日指认杜仙凫罪行。口供证词,皆是县尉大人编造,个中曲直草民一概不知。”
翻供。
两条忿气从脚底直冲到顶门,县尉怒,跌脚大骂:“一派胡言!几时给过你银钱?几时令你造伪证?”
他急了,坐不住了。
又戳着坤道,骂:“此乃妖道!专一施展妖术簧惑人心。”
双方各执一词。
以言辞为刀剑,于公堂上杀了个风飘玉屑,雪撒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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