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碜。
杜仙凫不敢扭头看。
脑海中仅有一个念头:跑!亡了命也似地跑,脚下的破草鞋都蹬烂了,只得赤着脚跑!可惜,尅毒的狼妖没打算饶他小命。
嗷——
喉管颤出低吟的兽吼。
它止住了嚼食肉块,转而扑向杜仙凫。四蹄奋威,一跃便是数丈;嘶风逐电,顷刻突至背后。
“速度太快了。”
“根本跑不过它!”
顶梁骨走了真魂。无尽的恐惧压迫着。杜仙凫命在旦夕。
狼妖近在咫尺。
“寄了......”
濒死之前,杜仙凫干脆摆烂了。
逃,肯定是逃不掉的;打,绝对是没胜算的。杜仙凫也尝试过求生,争奈天意使然,令他命丧狼腹。
收住脚步。
两手一摊。
“我躺平了,你想吃就吃吧。”
狡黠的狼妖反倒犹豫了,它捉摸不透“猎物”为何突然不跑了。
愣怔三秒,狼爪峻利地撕向杜仙凫。
灵光乍现!
在被撕裂之前,乍然冒出了求生的方法。他重燃希望,先是让过了狼爪,再快步冲到山谷边,尔后曲肱护头,从山腰往下滚。
骨碌——骨碌——
像是进了滚筒,杜仙凫整个人天旋地转,火杂杂地滚下山。狼妖追不上了,只好败兴返回。
骨碌——骨碌——
即使山坡不陡峭,可近千米的高坡滚将下来,仍然将杜仙凫颠地四肢肿痛,五脏乱颤。他的脑袋更是不慎磕了乱石。
痛剐剐烟生七窍,直挺挺鲜血模糊。
“没死吧......”
杜仙凫遍体鳞伤,但仍有一口气吊着,没死透。
“我想回家了......”
“这种穿越太没意思了。”
没有开启金手指的杜仙凫,完全体会不到穿越者的乐趣。
幽花摆锦,野草铺蓝。杜仙凫在山脚下的野花野草中躺了片刻,稍稍缓过劲来,强支着身躯,试图走出山谷。
月影溶溶,竛竮抹过几个山嘴。
看见不远处的山坳里,微露着茅屋几椽,像是个小山村。村口矗立块黑石,朱书三颗正楷大字:石碣村。
谛视。
虽有村落,却无烟火。石碣村八成是被遗弃的村子。
“有人么?”
杜仙凫试探着推开了某户人家的柴门。
“嗐!家里有人么?”
全然没个人芽儿。和猜想的一样,此处真是座荒村。他壮起胆子,撩开厚厚蛛网,往里屋里走。
黄土壁,黑土炕,一张莞簟俩破窗。
借着虚弱的月光,大致扫视一遭,屋内空空如也。
“狼妖应该不至于追到这里吧。”
思忖。
“天黑了,凑合睡一晚吧。”
屋里很黑,灯盏上的蜡油业已干枯。杜仙凫躺上了火炕,搂盖着些许干草,他睡不着,只是闭眼休憩。
“相公——”
黑魆魆的,枕边冷不丁传来女人的娇嗔。
“谁!”
杜仙凫寒毛乍立。
“相公,你往旁边挪挪,压着妾身头发了。”
吓傻了。
他梗住了脖子,僵在火炕上不敢动掸。
“这......这废弃的破房......还有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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