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一旦如他们所料,那么他们自然可以说是天意。”
“如果事情一旦出现变化,也可以安慰自己天命所为,凡人无法抵抗。”
李勇笑着点了点头:“你能明白这点着实难能可贵。”
“我们人最喜欢说的就是这个。”
“表面上好像不在乎,实际上在乎得要命。”
“就比如小欢子。”
陈可观疑惑的看着李勇问道:“欢哥怎么了?”
“他现在啊,指不定在哪里偷偷哭呢。”李勇叹了口气:“可惜他啊,有些话就是不说。”
陈可观闻言沉默起来。
“明日我若遭遇不测,记得好好辅佐他啊。”
“要是你们管这个旧书楼累了,也可以再从净事房要个小太监。”
“到时候,可以跟他讲讲我的故事。”
陈可观泪流满面,“可是,我还没听完您的故事呢。”
“旧书楼里之前有个老太监,闲着没事儿就喜欢躺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挪挪窝……”李勇笑道:“这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陈可观哽咽道:“这怎么够,这不够!远远不够!一个人的一生,哪能用这短短几个字代替!”
“一个人就活这么些年,能有多少故事呢?”李勇叹了口气。
“我这一辈子几乎都在皇宫里度过,很多事情早就记不清了。”
“不过有几件,我记得比较清楚的可以跟你讲讲。”
陈可观默默擦了擦眼泪:“您说,我在听着呢。”
“三十多年前,有个跟你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太监刚进宫,就来了旧书楼。”
“他的心思跟你跟小欢子差不多,纯良敦厚,当然偶尔也会耍些滑头。”
“开始满脑子都是鸡鸭鱼肉,后来他变得沉默起来。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看书、思考。”
“时间一转眼过了两年,他满二十岁了。”
“他走到我面前跟我说:‘公公,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您没有拦住他?”陈可观问道。
“我当时拦了,可是人心已经飞出去了,怎么拦呢?”李勇笑了笑:“人啊,吃饱了就喜欢想东想西,他刚进宫的时候我记得他的眼中好像只有盘子里那只烧鸡……”
陈可观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难看。
“饱暖思淫欲,人都是这样的。”陈可观回道。
“饱暖思淫欲,说得好。”李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认为可以改改,饱暖思人欲。你觉得怎么样?”
陈可观闻言沉思了片刻,“公公说的确实极好,后来呢?”
“后来啊,他就进了含元殿、三清殿……最后进了御书房,他就是御书房从三品秉笔太监厉元。”
陈可观沉默片刻开口道:“厉公公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了,除了三品掌印太监,几乎就是他最大了。”
“是啊,可惜他还是不满足。”李勇叹了口气:“爬的越高,风越大的道理他应该是明白的啊。”
“明天之后,希望他一切安好吧。”
陈可观闻言有些疑惑,不解道:“他不是皇上的人吗?皇上难道会败?”
“皇上当然很难败。”
“那厉公公的明天不还是一样风光无限吗?”
“可惜厉元不是皇上的人。”李勇叹了口气。
陈可观闻言沉默了起来。
片刻后,他轻声道:“那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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