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狱卒迟疑道:“张头,李公子言之有理啊,咱们就一守大牢的,没必要把命搭上,但老太爷那里如何交待?”
李信冷冷一笑:“那狗官还有命活么?诸位,乱世人命如草芥,自己活着才是硬道理。”
牢头姓张,叫张全,深吸了口气道:“李公子,弟兄们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来人,把李公子扶下来!”
几个狱卒七手八脚的把李信扶下了马扎,李信暗松了口气,前世作为国际军火贩子,不光要有功夫,还要有脑子,对于活命,只要有机会让他开口,他并不担心,如果连几个狱卒都说服不了,那他也配不上在国际军火界,被圈内人尊称一声李爷。
不过他所图并不止于此,既然穿越来了乱世,要说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世道,既便他跑到江南甘愿做个平头老百姓,到头来也免不了结个金钱尾,因此他有意建立自己的班底,同时也不愿受制于红娘子。
要知道,历史上的李信是被红娘子强行委身,这还了得,如果手头没几个弟兄,恐怕前脚被救出去,后脚就被五花大绑送入洞房了。
红娘子姓邢,闺名红娘,大名府人,去年曾领着班子在杞县卖艺,受当地恶霸欺侮,李信打抱不平,救了红娘子,说起来,李信入狱与这件事未必就没有关系,但是李信对于红娘子没有太深的印象,反倒是红娘子念着恩情,悍然率军攻打县城,这既是重情重义的表现,也说明了性格中的强势。
李信拱了拱手:“多谢各位兄弟不杀之恩,不过李某多嘴问一句,诸位对未来可有打算?“
张全嘿的一笑:“李公子,红娘子乃是贼首,是为救你而来,莫非你要拉咱们入伙?咱们这些弟兄,虽然是不入流的皂吏,却也是吃的官家饭,怎能随你从贼?”
李信摆摆手道:“张兄此言差矣,大明自太祖立国至今,已享国两百七十一年,现外有建虏,内有闯王、张献忠、曹操、老回回等各路义军,十年烽烟,民不聊生,这正是王朝末年的景象啊。
而辅臣杨嗣昌乃阄党,与高起潜狼狈为奸,卖国求和,处处刁难卢制军(卢象升),以致标营数千人马缺衣少食,被建虏围攻,力战身亡,朝野上下为之心寒,有此宵小当政,败坏大明元气,国岂能不亡?
今虽皇上调洪制军与孙百谷往京师勤王,此战结果李某尚不得而知,不过李某有耳闻,总兵贺人龙虽镇压义军,屡屡得手,但听得将与建虏作战,竟军中哗变,逃散半数,如此士气军心,遇上鞑子怎能取胜?
偏偏按下葫芦浮起瓢,洪制军与孙百谷前脚刚走,李闯、张献忠与曹操就东山复起,朝庭内忧外患,兵力捉襟见肘,皇上则被奸人蒙敝,不察下情,大明焉有不亡之理?
诸位再仔细想想,从汉唐到宋,哪有三百年不亡的王朝?”
“咱们怎知道你所说的是真是假?”
一名狱卒嘀咕道。
“哈哈~~”
李信哈哈一笑:“你等井底之蛙,怎知外间天地广阔,我李信既已活命,本无必要多此一举,只待红娘子过来,为大家讨下性命即可,但诸位与我有活命之恩,我又怎忍心坐视你等于乱世中不得好死,故有此一言,若愿追随于我,我以兄弟相待,若是不愿,亦不强求,自此生死两不相干。”
张全不悦道:“李公子莫要虚言恐吓,我等就是杞县本地人,纵使不为吏,安心耕田,谁来照常纳粮便是,怎会不得好死?”
李信伸出三根手指:“诸位死因有三,其一,县令被杀,你等身为皂吏,有谁敢说将来不会受株连?
其二,各位平素在乡里渔肉百姓,就说这大牢,死于诸位手中的冤魂多不胜数,既便红娘子不计较,受过迫害的百姓与家属肯罢休么?
其三,真以为纳粮就能活命?兵过如梳,匪过如篦是说着玩的?乱世中人命最不值钱,把你拉了壮丁,能活着到地头都是祖坟冒青烟。
红娘子手上,至少有几百人,而那李闯起兵之初,亦不过如此,他能占有一席之地,我李信为何不能?李某言尽于此,愿从我者,以兄弟待之,不愿者,绝不强求。”
“这……”
狱卒们心里一寒,是啊,这是横竖都没有活路啊。
又一个狱卒嘟囔道:“那跟了你不就是做贼?”
李信哈的一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什么叫做贼,咱们大明朝的太祖是乞丐出身,当初也是元朝口中的贼寇,再说李闯他日若打入北京城,那咱们还得尊称他一声皇上呢,诸位放心,我李信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刚刚必死都没死,我还能把大伙儿往死路里领?时间不多了,各位早做决定。”
一众狱卒纷纷望向了张全,张全神色剧烈变幻,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尤其李信硬是靠三寸不烂之舌讨来了活路,这份本事怕是没几人能及,得天下他不敢想,但李信混成个张献忠,罗汝才(绰号曹操)应该不成问题,自己跟着他真要成大事了,也能吃香喝辣。
于是啊的一声吼叫,重重一拱手:“李公子,你可是把咱们逼上绝路了啊,也罢,横竖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我等就把身家性命交托给李公子了,还不过来,随我拜见李公子?”
“参见李公子!”
连同张全在内,一共有五人,齐齐向李信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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