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县衙四大巨头才能达到的规格。
最惊人的是,县令还要亲自带领县衙所有人,去给张捕头安家落户,去喝新家温锅的酒!
官场之中,从来不缺乏精明人,所有人全都在第一时间确定,以后对待张静虚一定要重视。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的震惊还不止于此……
只见县令说完几件事之后,似乎准备转身回归后宅,突然却又转过身来,远远朝着张捕头一拱手,哈哈笑道:“张叔送的那本古籍,小侄我一定用心诵读,若是读的不好,您打我板子责罚!”
嗡!
所有人只觉脑子一懵。
张叔?
他们没听错吧,县令喊张捕头张叔?并且还说,感谢张捕头送的古籍。并且还说,要用心诵读,如果读的不好,任凭打板子责罚?
我的老天,什么情况!
整个县衙谁不知道,县令大人最讨厌读书。普通书籍尚且厌烦,更何况是难以读懂的古籍?
结果张捕头送了一本之后,县令大人竟然郑重表示,他会用心诵读,读的不好认罚。
嘶!
许多人深深抽了一口冷气。
此事,细思极恐。
这个张捕头,绝对不是一般人。
可惜的是,他们没机会向县令求问。原因很简单,县令大人摆完姿态已经回去后宅了。
唯一庆幸的是,张捕头还在中院,并且面带微笑,正在看着大家。
这时候,抢先上前打招呼就是表现。
只见人影一闪,首先出现的乃是王县丞,身为县衙二把手,谁也不敢抢在他前头。
这王县丞大约三十岁模样,上前之后先是拱手一礼,满脸笑如春风,语气十分热切,直接便道:“在下是县丞王允,于张捕头见礼了……”
说着微微一顿,语气顺势开始攀交:“我观张捕头年纪,似是要长我几岁啊。”
张静虚闻弦歌而知雅意,微笑道:“张某今年三十有五,怕是要痴长县丞大人几岁。”
王县丞顿时哈哈而笑,娴熟自然的换了称呼:“果然长我几岁,该喊一声长兄,张大哥,咱们以后可得多多走动些呀。”
张静虚同样笑的很亲切,语气却故作踟躇,犯难道:“您是一县之丞,张某只是个捕头……这大哥的称呼,怕是有些不合适。”
王县丞顿时脸色一拉,装作不满道:“长者为兄,历来如此,除非张大哥看不起我,不愿意认我这个小兄弟。”
身为上官,做出这番姿态,如果张静虚再含糊其次,那可就有点不给脸了。
所以张静虚只的故作无奈,拱手道:“便按大人的意思,咱们私下里兄弟相称。”
王县丞甚是满意,笑容更添几分春风。
顺势便开口转换话题,极为自然的道:“方才县令大人有命,让我寻摸一个书吏给张兄听用,但不知道张兄有何要求,以让我作为选人的参考。”
张静虚毫不迟疑,直接便道:“县丞大人愿意帮忙,张某已经铭感五内,我这人出身寒微,性格则温吞懒散,所以,用人方面没什么要求……”
王县丞沉吟一下,随即开口道:“那就帮张兄寻一个灵活点的,日后专门在你身边伺候着,如何?”
张静虚笑而点头,道:“一切由县丞操持,张某再次谢过。”
话说到这,基本就该算是初次相交的结束,尤其王县丞乃是老油子,深知再交谈下去会挡了其他人的机会,于是拱手一晃,笑呵呵告辞道:“张大哥若是闲暇之余,可以来我的公房喝茶聊天。”
张静虚立马答应,郑重道:“定然要去拜见!”
双方都用的敬语,礼节方面毫无瑕疵。
王县丞笑呵呵踱着步,慢悠悠回了自己的公房,他已经完成的结交,该把机会留给其他人。
果然他才一离开,立马又是人影一闪,县尉大步流星过来,直接就是抱拳一礼。
“张叔,我叫云横,县令大人是我堂兄,他带着我一起来沂城赴任。”
“现如今,我担任的是县里县尉一职。”
“以后张叔若是用到我,随意让人招呼一声。咱们县里共有两百兵卒,一声令下都能跟着张叔听用。”
不愧是掌管武力的官,说话办事足够干脆利索。
短短一番介绍,说明了所有的情况。
首先他是县令的堂弟,跟着过来沂城一起赴任。
其次说明自己的官职,并且告知自己手里有多少兵。
再次表明心迹,这些兵很听话,只要张静虚需要,随时可以调用。
仅这一番介绍,张静虚便能清楚得知,这位县尉乃是县令的嫡系,以后和张静虚乃是实打实的同一派系。
自己人!
对于自己人,张静虚又是另一番姿态,他亲切点点头,语气却摆足正式:“县尉大人切莫见外,咱们以后多多走动,我是县衙捕头,按理属于您的直属,若是办差之时遇到困难,少不得要去多多麻烦您。”
县尉云横郑重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之后,干脆利索告辞离开。
越是自己人,越不用太过套近乎,彼此心知肚明,不用故作姿态。
接下来,应该是教谕过来打招呼,然而张静虚左等右等,始终没有见到这个县衙第四把手出现。
该来而不来,必然有原因。
事出反常,定要留意。
张静虚隐隐感觉到,这个教谕怕是不属于县衙一方的人。否则的话,岂能不卖县令面子过来打招呼。
敢在一县之内不给县令面子,身后必然站着不弱于县令之人。
而在整个沂城县,这样的官职只有一个,那就是,神眷府的神官。
这个教谕很可能和神眷府有勾连啊。
张静虚暗暗留意,将这个情况记在心里,接下来他要去查城外那件连续死人的事,决不能让这个教谕给坏了事。
赚功德,很重要,谁拦路,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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