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愣:“你真是神仙,你是咋知道的?”
赖头陀神秘一笑:“李伯温说你打探消息有功时,明显心虚,偷瞄了你好几眼,而你却在皱眉,明显是不满啊,我猜多半是李伯温将本来属于你的功劳据为他有,贪了你的功,怕你当面揭穿他,所以他才是那副形容。”
小白叹了口气:“就是这样。”
赖头陀站住了,郑重说道:“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吗?”
小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去哪都行,反正只要不在李伯温手下。”
赖头陀表情越发严肃:“我要带你进京。”
“进京?”小白一愣:“金陵还是北边的京城?”
此时永乐皇帝刚刚迁都到北京才不到两年,江南的百姓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南京为京城,而真正的京城北京,则被百姓称为北边的京城。
“自然是北面的。所以一路奔波劳碌,路上辛苦的紧,你心里可得有点数。”赖头陀说。
小白无所谓的说:“这有啥奔波的,沿着漕河一路北上……”
“我们不坐船,我们走陆路。”
小白不解:“坐船多好,这扬州的瓜洲渡,每天不知多少有漕船要北上进京,漕船里捎带几个人那是寻常事,咱们随便寻个妥帖的漕船,多给他脚钱,这又不是夹带私盐,船夫们都极愿意干的,咱们是又省力又便当,不用一个月,保管顺顺当当到京城。”
赖头陀冷冷的说:“现在漕河走不了了,咱们只能走陆路。”
“走不了了?怎么会走不了呢?前几天我去,那漕河还忙的火上天呢。”
“漕河瘫痪了,一两月内都走不了船。”
“啥,咋回事?”小白唬了一跳:“这得多少船工断了营生啊。”
赖头陀的脸上毫无波澜,似乎那件大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事以后慢慢说,我此来就是来办这事的,现在这事完了,我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带你进京。”
“这么说……漕河是你弄瘫痪的?”小白有点不敢相信。
赖头陀没有答话,他看向北方,目光似乎已经穿过崇山峻岭,到达了燕山南麓。
小白心里已经掂量出了轻重,将运河弄瘫痪这么大事,在赖头陀这里也轻描淡写,可是一提到进京的事,赖头陀就如此凝重,此次北行必定不是轻松的任务。
赖头陀这般如临大敌,倒勾起了小白的好奇心:“我们进京做什么?该不会去烧了金銮殿吧?”
一句话差点将赖头陀逗笑了,他收回目光,看了眼小白,“本来想到了京城再跟你说,既然你问了,现在告诉你也好,你心里也提前有些盘算。”
赖头陀顿了一下:“我们要把你送进詹事府,你在那要多留心些,机警点,有……”
小白突然插话:“粘事儿的府是啥衙门?”
赖头陀想了想该怎么措辞:“就是专门伺候太子的衙门。”
“专门伺候太子的?专供太子逛的窑子?里面的窑姐王八头老鸨都只伺候太子一个人?啧啧啧,要不咋都说当皇帝老子好呢,连太子都有专门的窑子。我在扬州,见过最大的衙门,也就是扬州知府衙门。还没见过太子逛的窑子啥样呢!”
小白龙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对,该不会是让我到太子身边做暗桩卧底吧?到那里当王八龟公?”
赖头陀又好气又好笑:“你去做暗桩,但不是做龟公,那里也不是窑子,是正经衙门。太子不缺女人,不用逛窑子。你记住,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无论大事小情,你都要一五一十的向我报告。”
“难道要对太子下手?”小白龙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跟收拾几个盐狗子可不一样,这可是太子啊,这回玩的有点大呀。
赖头陀虽然不想跟小白说的太透,但觉得既然让人家去卖命,多少应该跟他交些底:“不是咱们要对太子动手,是有位贵人委托咱们做的。”
小白皱眉想了想:“那位贵人该不会是太子的死对头吧?”
赖头陀竟笑了:“我果然我没选错,你脑子还真快,一下子就想到了要害。”
小白疑惑的问:“那位贵人为什么不派自己人到太子身边,用咱们的人,他也不怕看错人?或是不好摆弄?他该不会是想事情万一败露,把咱们白莲教推出去顶锅,他自己摘干净吧。”
“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机还挺重,嗯,我没选错人。”赖头陀赞赏的看着小白,越发的喜欢:“他们或许有这种考量,但更重要的是,做这种事必须是绝对的生面孔,在京城完全没露过脸的,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生头才行。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你怎么不想想,既然那贵人能往太子身边送卧底,难道那贵人身边,就没有太子的眼线?”
小白极伶俐的人,立即就明白了此中要害,那贵人一定也怀疑自己身边有太子的眼线,所以不派自己的人到太子身边,只有绝对生面孔,才能获得太子那边的信任。
“那我去的叫……啥粘事儿的府里都干啥?多大的官?”小白来了兴趣,没想到当官这么容易。
赖头陀被问笑了:“当官,你想的还挺美,你又没中过进士,也不是勋臣之后,当不了官的,你进去也就是干点杂活。”
“打杂啊?”小白一听就泄气了,本以为去京城是享福的,没想到是去打杂的。
见小白泄气,赖头陀赶紧补上关键的一句:“你去做暗桩十分危险,佛母为了奖励里为本教出生入死,特提拔你为坛祝。”
“一听就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这还没干就提前升官,这跟上战场拼命前发赏钱一样吗?”小白叹了口气,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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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头陀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两匹快马,两份路引,两人两马晓行夜宿,一路狂奔向北。
就在小白和赖头陀从扬州出发的六天后,一道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报也被送进了京城,而且直送御前。
刚刚回京的永乐皇帝朱棣端坐在御案之后,盯着案上那份加急军报,他刚刚用了三个月巡视了一圈北边诸卫备战状况,昨夜将近入夜才回到京城,虽然这一晚睡的还不错,但脸上仍难掩疲倦之色,不过在疲倦下面,更多的是滔天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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