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被古德里安教授径直带进了一间装修同样与车厢一样充满欧式风情的屋子里，至于芬格尔，他被教授打发去帮忙把路明非的行李拎回宿舍，诺玛把他们两个安排到一起了。

“嗯，教授你是有什么龙类的证据要给我看吗。”路明非再现碇司令的架势，可惜没戴眼镜。

“对，你稍等一会，负责这块的教员还在赶过来。”古德里安教授连连摆手，弯腰从实木柜子中取出一袋子咖啡豆和研磨工具。

德国老教授哼哧哼哧地研磨豆子，路明非闻着这股来自热带雨林的气味百无聊赖地盯着大门。

“哐当”，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脸上像是写着本人日本人的中年男人小跑进来，左手提着个黑色的手提箱，同样跟列车上的银白色箱体一样自带密码锁，日本人放下箱子后，恭恭敬敬地向路明非鞠了个躬，用同样流利纯正的普通话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卡塞尔学院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是么，‘S’级就这么难得吗，那那个前辈最后是怎样了吗？”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言灵也很强势，可惜因为太过聪明而在一些学习上犯了钻牛角尖错误，出不来便吞枪自杀了。”富山雅史非常坦白，“真是可惜了，他的言灵是海之歌，在喜怒无常的海洋中获得庇护是他的强项。”

“容许我在这里给这位前辈默哀三秒，所幸我不擅长科考研究。”

“但是你有潜力！”古德里安教授对着路明非竖起大拇指，“在我述说这个世界的暗面时，你的眼底没有太多的迷茫、恐慌，而是满眼的对屠龙事业的兴奋，你是不一样的！”显然他十分认可路明非，即使他还没进行资格认证的3E考试。

“过誉了教授，富山教员，你来这不是单纯找我这个‘S’级聊四十年前的往事的吧。”路明非看向富山雅史。

“文物在我带来的这只箱子里装着，它绝对是你目前所能见到的最为重磅的物品。”富山雅史输入指纹和密码，打开了手提箱，一只圆柱形的玻璃瓶被送到路明非的面前，像是东北拿来装黄桃的那种瓶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浸泡在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奇幻作品生物，一头幼龙。

不同于在列车上梦见的黑皇之死，这头幼龙的形态更像是奇幻作品中会表达出来的那种生物，很像蜥蜴、黄白色的、蜷缩着修长的尾巴、没有鳞片，嘴边飘荡着长须，背后长着一双膜翼，比起尼德霍格来说它太小了，但龙就是龙，沉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龙依旧有它的威严。

“一条正在沉睡的红龙幼崽，1796年于印度发现的，当地的农民杀死了一条巨蟒，从它的肚子里得到了这个幼崽，因为龙类很难杀死，所以我们把它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抑制它的活性。”富山雅史说。

“所以屠龙的历史就是一代一代屠龙高手将龙类反复切块的历史吗？”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龙族能够奴役人类数千年自然有它的道理，强大的言灵有如君焰，即使是偷窃了神之权柄的人类也无法抵抗，所以你那句话错了，是一代一代屠龙高手踏着前人的尸体顶着炽热的暴雨才能艰难地将龙类切块，这是一首逆流的悲戚之歌。”古德里安教授插话。

路明非盯着玻璃罐头中的龙类幼崽，想到了路鸣泽的那双金黄色的眼眸，比太阳更光明！

原本沉睡着的幼崽突然睁开眼睛，同样是金黄色的眼睛，却比路鸣泽的黯淡一百倍，不，一万倍！红龙幼崽从头到尾抖动了一遍，张开嘴巴对路明非发出了吼叫，灼热的龙炎在它的喉咙深处被引燃，即将喷射而出，背后的双翼也奋力展开，试图一举突破这座牢笼。

路明非静静地看着这头苏醒的龙，在东京都度过28岁生日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一头龙说要与自己单挑，不过那不是眼前这样宛如神话一样的龙类，而是一个只要吸入尼古尔就会展现龙类特征的年轻人，他总是说自己身怀龙血，但每次跟路明非操练时第一个被踢飞的人总是他。

后来掩护他冲上天守阁的也是他，他的确是证明自己身怀龙血：过度的秘力彻底侵蚀身体，异化血肉增殖出爪子和一对肉翼，大名用足轻堆死了这头非人的怪物，最后被大将一刀枭首。

“半次郎，我家乡也有龙啊。”富山雅史和古德里安傻傻地看着路明非叩着玻璃罐头。

细微的龙炎瞬间熄灭了，福尔马林溶液灌入了幼龙的喉咙，原本强而有力震动的膜翼再次停息，它昏过去了了，这场积累了数百年的生命复苏连一口龙炎都没喷射出来便早早结束，再次进入了休眠。

“你看到了吗！龙！它刚刚复活了！”古德里安教授用力地摇着还在傻掉的富山雅史。

“我看到了，但这不是我的本意...到底是怎样！档案馆那帮人干什么吃的，容器上它的苏醒标签是2077年！要是这头幼龙真的复苏，我们将会成为卡塞尔学院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教学事故之一！”富山雅史惨白着脸嘶哑着喉咙。

“幸好前年就换了新型材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古德里安教授拿出手帕来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不过苏醒日是我和曼施坦因教授计算的，常规情况下不会出错...除非...除非是血统召唤！”

“你确定么？”富山雅史镇定下来后转而看向仍在观察龙罐头的路明非，像是看着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只有血统召唤，才能让原本处于沉睡中的龙提前苏醒。”古德里安教授大力拍着路明非的肩膀，“是你强大的‘S’级血统在呼唤它啊，龙皇可是只要凝视就可以让人类臣服的皇帝，而你就是仅次于初代种的次代种级别的龙族混血！你比任何人都要有潜力！”

“那我先走了，这罐头的乱子我得处理一下。”富山雅史收拾好记录档案和龙罐头后便匆匆离开了。

“教授，我的课程表和校卡哪里拿。”路明非举手问。

“嗯，因为我是你的指导教师，所以你的课程计划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按照我的培养计划，如果顺利的话你将会成为卡塞尔学院四十多年来第二个当之无愧的‘S’级学生！”古德里安教授的眼里闪烁着名为兴奋的光芒。

“放过我吧教授，我知道芬格尔在你手下留了四年级，但也不至于拿我刷业绩吧。”路明非连连摆手表示投降。

“没事的，也就十三个学位。”古德里安教授表示小事一桩，“喏，这是你的校卡和选课单，密码诺玛会发给你的，话说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教授挠了挠头。

“算了，先带明非你去食堂看看顺带吃个早餐先吧，大早上的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古德里安教授拉着路明非走出房间。

走出那栋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外面是整齐且短的草坪，绯红色的鹅卵石和城堡式的建筑群，远处的教堂顶上有鸽子起落，在阳光下，这片坐落在山中的学院富有一丝魔法学院霍格维茨的意思。

“我是‘S’级的混...”路明非说。

凄厉的警报声突然横空而过，在这座古典校园里四处回荡，像是四处游走的幽灵。

“该死，想起来了，今天是自由一日。”古德里安教授一把拉住路明非，熟练地翻进了一旁的花坛里。

背后的那栋小楼的楼梯上出现了一群手持M4，身穿防护衣的黑衣人，他们开始有序地布置场地，挡弹板、迫击炮以及机枪，看来他们要把这里当做是控制三条校道的战略位置了。

“所以，自由一日是校内无限制干架的意思么教授？”

路明非开始跃跃欲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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