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吧,在胡骑堵住谷口之前,咱们还有机会冲回去,否则······”范先颤声道。
“毌丘兴都跑了,咱们兄弟还卖什么命,撤!快撤!”
说罢不顾步阵,卫固已经上马,奔向毌丘兴。
传令兵见自家的主帅忽然全跑了,也不犹豫,赶紧敲锣。
锣声响起,本来继续蚁附的河东士兵们如释重负,眼见骑马的头头都开始逃跑,自己哪里还敢耽搁,拔腿往回跑。
“稳住!”
毌丘兴此时顾头难顾尾,追上逃跑的河东骑兵跑,转身瞧见胡骑追在后面,又扫见范先卫固竟是放弃步卒,径直朝着自己这边追来。
“两头蠢货!”毌丘兴心中大悲,就算骑兵逃出去,步卒肯定会被对方围歼。
郝昭也是名将,自然不负毌丘兴所望,河东步卒刚刚开始溃逃,他就派去卑率领大军出城追敌。
狂风骤起,血腥味漫天。
放弃抵抗的逃兵与羊群无益,被身后追着的饿狼不断蚕食。
“弥犁庇佑!”杀得性起的安古鲁一扫战败的阴霾,双目通红,举刀砍死一人,手腕翻转,又砍死一人。
脸上抹着血印的胡骑瞪圆双眼,挺刀直刺,刺死倒在地上不断求饶的敌人,没有一丝怜悯。
跑不动的少年摔倒在地,没等别人补刀,已经被逃窜战友踩死在地上。
狼烟滚滚,兵分两地。
狼嚎震天,哀嚎遍野。
安古鲁率领胡骑追杀着河东骑兵,去卑则是带领平阳守军追杀着河东步卒。
大势已定,胜券在握!
身后跟着两名护卫,刘豹松了口气,开始思考该如何收场。
身临其境才发现,战争竟是如此恐怖,无论多么至高无上的生命,此刻都变得渺小卑微,甚至不值一提。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铺满地面的断臂残躯,刘豹只能扬起头颅,因为现在还不是表现脆弱的时候。
赶紧结束吧!
指挥步卒的去卑也骑着马,远远瞧见刘豹,面带犹豫,策马上前。
刘豹见他一脸急不可耐,知他年轻气盛立功心切,随意地摆了摆手。
去卑见状大喜,再次策马冲进敌阵。
要赢了!
城墙上的守军远远居高临下,眺望着形势大好的战场,人人面露喜色。
郝昭瞧见落在后面的刘豹,下楼策马出城,迎了过去。
“大王。”郝昭抱拳。
“辛苦。”刘豹学着郝昭抱拳。
郝昭哈哈一笑,“其实不辛苦。”
“我猜到了。”刘豹平静道。
“猜到了?”郝昭惊奇。
“嗯。”
“那也别忘了大王的承诺。”郝昭小声提醒。
刘豹又气又笑,递给他个白眼。
两骑并肩走在战场,商讨善后的工作。
没过多久,安古鲁风风火火地从白波谷奔了出来。
跟在后面的护卫哩哩啦啦,与其说是奔,倒不如说是逃。
逃?
刘豹郝昭两人大惊,对视一眼,郝昭策马回城。
刘豹不敢再慢慢悠悠,猛甩缰绳,朝着安古鲁奔去。
轰隆隆,轰隆隆!
刚刚平息不久的大地,再出传来剧烈地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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