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日星官?”
“妖怪…真的死了么?”
这连声的质问惊的张青略一愣神,他不知如何回答,便带着期颐望向云台位置。
临安老道看了眼满是期待的张青,又向那滩碎肉一阵出神。
“这妖怪,真的死了么?”
他心中似是有着与赵煜一样的疑虑,可最终这迟疑还是化为了连连点头的肯定。
这下子,所有人紧绷着的神经都为之一松,瘫倒于地歇息起来。
可赵煜心中依旧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不安,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突然间。
一阵细微的婆娑声涌入耳帘,地上那滩碎肉中突然钻出一道筷子粗细,状若弯弓的红光来。
这红光转瞬间便绷成条直线,如同脱弦利箭般射向云台上的临安老道。
正在收拾东西的陆景升慌乱之下措手不及,将手中玉圭,令旗和桌面上所有能摸得着的东西都一股脑丢了出去。
可法阵解散后这些东西又没法力加持,全都被那红光一穿而过,半点阻拦的效果都未起到。
“我命休矣。”
老道怪叫一声,眼看一下避无可避,索性怒睁双眼准备殊死相搏。
说时迟那时快,赵煜身后背囊之中一面四角幡子突然迎风鼓荡而起。
待得众人眼前一花,便有一个头带红艳艳鱼尾高冠,身着乌溜溜青紫道袍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老道身旁。
电光火石间,那人竟轻轻松松,一把攥住了那条几乎扎到临安老道脖颈前的红光。
待赵煜瞧清云台上那顶醒目的鱼尾高冠,心中不由一阵惊诧。
救下临安老道的这人,竟是昨夜赶路时碰到那个,疑似紫虚观开派祖师的桓台真人。
“你这妖祟,见了贫道还想害人?”
桓台真人说着掐了个法诀,抬手隔空一掌。
也不见他有其他动作,一只如同筷子长短粗细,周身通红色如血的蜈蚣就被他“啪”一声拍在了桌案上。
“无上天尊!”
作罢这一切,桓台真人打了个稽首,瞧着山顶那若隐若现的紫虚观神色无喜无悲,叹道:
“性命双修玄又玄,海底洪波驾法船,又怎知一念生迷,作茧自缚矣!”
那条蜷缩在桌上的蜈蚣听过这一声偈喝,顿时周身青雾滚滚消散,腰脊两侧的布足根根掉落。
不消多时,桌上的蜈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面容清癯,与百目妖道极为神似的道人幽幽飘起。
只是这道人那虚薄的身形几近透明,仿佛一阵清风就能吹散似的。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桓台真人膝下后老泪纵横而下。
“弟子不孝,因一己心魔业力致我派蒙尘,连道场也叫妖邪给占了去,望师祖责罚…”
桓台真人瞧着那道愈加稀薄的身影,点了点头。
“可还有心愿未了?”
道人的阴魂瞧向天边那逐渐明亮的晨曦,良久叹息一声。
“只是可怜了海青那个孩子,我派法脉自此断绝矣。”
“无需牵挂,后人自有机缘。”
说罢,桓台真人与临安老道互相稽首见礼,又朝台下赵煜摇摇拱手。
就在他忙着还礼时,桓台真人已口诵超度经文,与那神似百目的道人消失在了划破晓雾的第一缕晨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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