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的眉头顿时皱起，他看到了阿牛的心寒！

想起姜老的嘱咐，隐隐觉得此事有些出乎自己的掌控了。

他犹豫了一下，来到阿牛跟前：“阿牛，你能活下来，便是我灵清山域的福气。”

他把回元丹塞对方手里，拍了拍对方肩膀，脸上布满欣慰之色。

一直冷漠的阿牛微微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苏念，略显情绪失控道：“谢谢执事大人，我…我定不负厚望！”

终归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容易受安抚。

苏念笑笑，关切道：“往后在外门的一切事宜，都可以来找我，好好修炼，最不要辜负的，是你爹娘的夙愿，而不是我。”

阿牛重重点头，眼底不由流出一滴泪水。

顾曦雪和妹妹在旁边呆呆的看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阿牛收着回元丹离开了执事庭，顾曦雪察言观色见苏念有什么心事，也没有再多打搅，跟着离去。

“不错，孺子可教也，”姜老坐在庭里煮酒，笑吟吟的看向苏念：“来，过来。”

苏念来到姜老的跟前，坐下。

“你可明悟？”姜老意味深长道。

“我…”苏念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姜老让我送丹药，是不想因为我对顾曦雪的照顾，使阿牛寒心，甚至对宗门寒心，毕竟我是执事，我代表的是靠山宗。”

姜老摸摸胡须，摇头道：“只明悟了一半。”

“还有什么？”苏念抬头。

“这前一半很重要，但远没有后一半重要。”姜老提起温热的酒壶，缓缓倒是一小杯热气腾腾的酒，笑道：“莫欺少年穷啊！”

“……”苏念没有插话。

“你可知，为何阿牛分明身怀半张鬼脸，体内异质很多，很危险，还被宗门招揽？”

面对姜老的话，苏念陷入了沉思，很快双眸一亮道：“因为他天资很好？”

“对啊，这阿牛是罕见的极品灵根，修道潜力不可估量，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姜老感慨着：“你想想，倘若他修为突飞猛进后回头寻你麻烦，你如何化解？”

“你我虽是执事，但这世界上，只看实力高低，只看拳头大小，何况对方极品灵根，到时候便是宗门都不会站在你这边！”

姜老一番话醍醐灌顶般，让苏念如梦方醒。

他后知后觉，这才感到自己竟在无形中，险些得罪了一个冉冉升起的年轻骄阳…不由有点后脊发凉。

这才明白过来，何为莫欺少年穷。

灵清山域这片，虽然都是外门弟子，但也都是龙蛇混杂，是真正具备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场所。

他自己不过是中品灵根，平庸之辈，不说一些上品极品灵根的弟子，甚至还有一些极其罕见的先天灵体的大才，轻易招惹不起。

另一方面，一些看着普通的弟子，一番苦练加上抓住了机遇，当真可在某一天产生质变，从而鲤鱼越龙门，一发不可收拾。

也有一些入门时天资不俗的弟子，蹉跎半生仍旧郁郁不得志。

作为这里的执事，看人也是一种本事，否则一不留神就会树敌，招惹麻烦。

“多谢姜老，晚辈收益匪浅。”苏念顿时抱拳。

“行了，地下那位又馋酒了，你再去送一壶吧，”姜老眯着眼，轻轻敲了敲酒壶。

苏念顿了一下，有心想问什么，最后都咽了回去。他提着温热酒壶，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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