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图开始慌了。
任何东西,一旦达到了某种极致,就会让人觉得心惊。
就如此刻极致的安静。
整座山林,除了他澎湃的心跳声,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眼前虽然是广阔无比的景象,但总给人一种身陷囚笼的错觉。
就像回到了中学时期,回到了班主任的课堂上。
心头抑制不住的杂念此起彼伏,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的背脊也不自觉地弯曲了下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眼下心烦意乱的状态,与太爷爷所说的“净禅”几乎背道而驰。
陈图决定摆脱当前的窘境。
他没有能力改变外在的环境,他只能改变自己。
通常情况下,声嘶力竭的呐喊,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
那些坐在KTV里的人,刚开始的时候各种推辞拒绝放不开,三五杯酒下肚,就能吼到青筋爆鼓,脸红脖子粗。
等嗓子喊哑了,心里的苦闷和悲伤也就没了。
一觉醒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实际上,这只是一种自我排解,一种故意挥霍精力,来压抑理性心智活动的手段。
陈图想要尝试一下。
像突然的高歌,他朝着数不尽的诸峰,奋力大喊。
喊叫声打破了山林的和谐,以往浑圆的声音,也因为他的用力过度,全都走音走调。
噪音一浪高过一浪。
就像失意之人在疯狂的叫嚣。
随着呼喊的结束,山林里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群山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但又不那么正常。
在基础设施落后的从前,住在山里的人们,通讯方法基本靠吼。
山歌,也成为他们津津乐道的爱好。
歌声徜徉在大山里,或悠扬,或婉转,贴过山脊,穿过云层,飘向远方。
往往一声响亮的吆喝,风儿自会感应而来,山林也会自动响应,这就像是大山里的一种奇妙法则。
而更奇妙的是,眼下这片空荡荡的山谷里,却迟迟没有响起回音。
仿佛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虚无的幻象。
陈图有些悟了。
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陈图没有看见帘子,但他看到了跟前的那片落叶。
他抬手捡起了那片落叶,凑到眼前,仔细地盯着叶子上的脉络,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忽然,陈图身子一抖,眼睛暴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带着几分紧张和害怕,对着空无一人的山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看见你了!”
陡然拔高的声调,带着袅袅的回音,在山谷里响起。
似乎是解开了某种禁制,陈图清晰的听到了,耳边有微风吹过落叶的沙沙声,泉水蜿流而下的潺潺声……
太阳从云层里冒出了头,死寂的山林里,顿时就平添了几分生气。
树叶挣脱出了陈图的手掌,飘飘然浮到了半空中。
那片巴掌大的树叶里,依稀藏匿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捉迷藏的时候,被眼尖的人发现了,不情不愿地钻了出来。
“可惜可惜,你刚才不大声叫喊的话,我就能把你骗过去了。”
从叶子里脱离出来的东西,像是一团由光雾组成的球体,似有似无,时隐时现,教人看不太真切。
它的体类特征不属于人类的范畴,却能够口吐人言。
尽管陈图早有防备,但仍旧吃了一惊。
有没有谁能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我特么曾经相信科学的……
“你是谁?”
陈图显得有些慌乱,像一个半夜被男人闯进香闺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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