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离用力眨了眨眼,定是她早上起来没洗脸的缘故,连带着眼神都不怎么好使了。
苏瑾离小时曾被送到凉山寺一段时间,刚开始被送去的时候,离家甚是遥远,她年纪又小,思念家乡,又想念母亲,前几日哭着闹着不吃饭,哇哇大哭要回家。
还逃跑过几次,但无一例外的都被师父抓了回来……
现在母亲不在,她和楚凉墨一起,正好看看师父和方丈。
苏瑾离在潜意识里,很自觉地把自己归为和楚凉墨结伴而行的人,并且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林间青翠的竹笋破土而出,新生命正在悄然生长。
枯黄破败的树枝在脚底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里还和以前一样。”苏瑾离感叹了一声,世事无常,她长大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命定的轨迹转动,唯有这里,一如既往,还是原来的样子,就连鸟叫声都和记忆中的重叠。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再来一世,她还是没能实现当初的愿望。
“楚凉墨,你知道吗,我以前在凉山寺学过艺,什么铁头功啊,胸口碎大石啊,我统统……”
楚凉墨有些蒙,怎么凉山寺的方丈还教这些,他竟不知。
苏瑾离看着楚凉墨发蒙的表情,不禁眉眼弯弯,继续道“我统统没学过,哈哈哈哈!”
她笑得乐不可支,楚凉墨一脸懵逼茫然的表情真是特别好玩啊,哈哈哈。
苏瑾离笑得花枝乱颤。
楚凉墨的嘴角也弯了些许弧度,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
苏瑾离拉住楚凉墨的衣袖,继续道:“我以前在凉山寺学功夫,和师父一起偷鸡,然后被方丈追得满山遍野跑,我人小腿短跑得慢,师父就抱着我跑,方丈跑得慢,没人背他,就一个人慢慢走,一边走一边朝我们喊,你们两个兔崽子晚上不要回来吃晚饭了!”
嗯嗯,没错,师父一把年纪也被方丈喊作兔崽子……
楚凉墨笑道:“你小时委实是不安分。”
他说得很笃定,仿佛见过那个幼时吃鸡摸狗的苏瑾离一般。
苏瑾离笑道:“对啊,那时候师父啊漫山遍野带我跑,可是方丈一声有本事你们晚上不要回来吃晚饭了,他立马就怂了,抱着我火速飞奔到方丈面前,乞求获得原谅……哈哈哈哈……”
苏瑾离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在凉山寺的那段时光,是她一生中活得最快活最恣意最潇洒的日子。
身旁不停叫唤着,叽叽喳喳的人忽然没了声音。
苏瑾离连忙抬手拭泪。
楚凉墨看着苏瑾离,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离苏瑾离带着泪珠的脸颊还有一寸距离时停下了。
他从腰间掏出一方帕子,擦干苏瑾离脸上的眼泪,动作有些笨拙,“离儿莫哭。”
苏瑾离吸了吸鼻涕,拿过楚凉墨的帕子,胡乱抹了一把脸,道:“没事没事,只是忽然间有些感慨,你别担心。”
雪白无暇的帕子很快变成了灰色,苏瑾离尴尬笑道:“哈哈,没想到我的脸这么脏,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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