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女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扔到赫兰墨脚下。
她惊恐地抬起头,见到昏暗灯影里深刻如雕塑的英俊面容,冰海般的蓝眸,和他发辫间熠熠闪光的大金环耳坠。
“可……可汗?”名叫阿娅的侍女吓得磕头如捣蒜,“参……参见可汗!”
赫兰墨冷峻如冰的脸上无一丝表情,眼神森寒,声音低沉:“你看见可贺敦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阿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脸色不禁苍白,惶惶不安地答道:“是……是的……”
“在哪里看到的?”
“校场门口。”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他很瘦,比可汗稍矮一点,比可贺敦高半个头。那天下着大雪,没看清他的脸,感觉似乎很白皙,脸型比较窄……”
赫兰墨的喘息渐粗,心脏像被一柄利剑狠狠绞着从这描述来看,应该是那个人!
北梁末代废帝慕奎。
迎亲那天,他策马飞奔,恨不能马上奔到姝儿妹妹的銮驾前,就是这人挡在妹妹车窗外。
后来,他带着姝儿妹妹去看新建成的叶姝城,这人又从后面赶上来,姝儿妹妹说这人是她的徒弟。
“怎么你还收了一个徒弟?”有一晚,深夜缠绵后他无意间问起,大手插进她柔滑的青丝轻轻梳弄。
她乌黑亮泽的长发如九曲长河蜿蜒于他强壮的胳臂间,近在咫尺的脸庞宛若美艳无暇的白莲,雪中墨玉般的眸子映着烛光,潋滟着纯真无邪的光泽:“因为阿奎要跟我学武功啊……”
“就你那点功夫还敢收徒……”赫兰墨笑起来,大手从她的发丝滑到脖颈,再从脖颈往下掠过她丝缎般柔滑的玉背,背臀处那迷人的曲线让他爱不释手。
“你敢小瞧我,你的武功不也是我偷了武功秘籍,然后教你的吗?”姝儿水蜜桃般娇艳诱人的小嘴噘了起来。
……
回忆的光影蓦地碎裂,赫兰墨心中一阵绞痛,几乎是从紧咬的齿间迸出了一句:“那个男人除了抱着可贺敦,还对可贺敦做了什么?”
“还,还亲了可贺敦。”侍女战战兢兢地答道。
“亲了哪里?”赫兰墨的声音喑哑而粗暴,仿佛某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亲了……”侍女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把你看到的如实告诉本汗!”赫兰墨低吼了一声,眼眸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昏暗夜色里闪着寒光。
“亲了嘴唇……”
赫兰墨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片刻后他像是自虐似地问:“亲了一下,还是很久?”
“很……很久……”侍女不敢抬头,声音抖得如同颤动的琴弦。
一瞬间,赫兰墨只觉呼吸困难,心痛得似乎要裂开,泪水一下子蒙住了整个视野。
姝儿……我没有亲过她们的嘴唇!
我从来没有亲过她们的嘴唇!
“你敢骗本汗,本汗将把你和你的家人全部凌迟!”赫兰墨对阿娅低声厉喝了一句,转身离开。
濛濛夜雨中,他穿过丛丛花木殿宇,任风雨如鞭打在身上,茫然地乱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去哪里,只觉无止无尽的痛楚撕扯着五脏六腑,以致于他想要大吼,想要杀人。
此时的他,绝对不能回到姝儿的寝殿。
他不想伤害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不想伤害她半分。
何况,他只听了那婢女的一面之词。
突然间,他看见一道黑影从前方树丛掠过。
赫兰墨练习姝儿从王府藏书阁偷的内功心法已有十多年,内力修为已臻化境,无论目力还是耳力皆超凡拔萃,能在黑暗中视物。
他纵身一跃,如鹞子般飞掠而起,一把便抓住了那半空中掠过的黑影,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十几名狼卫惊呼着拔刀挺剑冲上。
地上那人被这大力的一摔,砸得头晕眼花,四面刀剑如林,寒光闪闪指着他,怒喝声迭起,他挣扎着抬起头
他认出赫兰墨的同时,赫兰墨也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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