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一怔,细看之下,才见玉临风右掌指间执着一排金色小针。顿时心下生奇,这金针竟与暮寒烟救治傲霜客之时所用之物相同。
只因那日她为暮寒烟挡剑后晕了过去,因此不知暮寒烟与玉临风同为“阎王敌”妙回春的弟子。
玉临风隔空一点,解开风铃穴制。她近前一看,方看清胭脂背上血痕乃贾妈妈的鞭子造成。
风铃才知误会了玉临风,语气平和了许多:“胭脂姐姐得了什么病么?”
玉临风道:“她身上含有两种剧毒,一为‘刹那芳华’,一为‘鸩羽流光’,再延迟几日,便会毒发生亡。”
风铃怛然失色,又见玉临风双目用白绢蒙住,奇道:“你为何要蒙住双眼,这样下针岂不是有风险?”
玉临风道:“我虽为救人,但毕竟男女有别。玉临风以耳代眼,捉脉术而下针,既不会轻薄了这位姑娘,又能替她解毒。”
风铃闻言,对他的恶感消失了一半,但仍是不解:“既是救人,谅必胭脂姐姐心怀感激不会拒绝,又何必要弄晕她?”
玉临风道:“这位姑娘中毒甚深,针需刺入皮肉数寸,施针之时,刺痛难忍,一旦她反抗,便会阻断气脉,命丧当场。因此我才点了她的昏睡穴,免去后顾之忧。”
话音甫落,金针湛闪。刺下的瞬间,血滴绽放,鲜艳夺目。
为免玉临风分心,风铃默默缓步退出。
就在此时,屋外花木间传来悉索声响,划破黄昏的平静。
风铃抬眼望去,只见十余名刺客纵身跃入院内,不仅青衣青鞋,每人额头俱都绑着一块青布。
惊骇之下,她连忙疾奔入内,却见胭脂背心被血汗濡湿,长长的青丝粘腻的贴在颈上。
却听屋外传来恶声恶气之语:“谁敢救柳胭脂,就是跟青衣坊过不去。”
风铃急道:“怎么办?”
玉临风沉声静气:“只怕我无法分身顾你,姑娘先从后门离去吧。”
风铃足下轻轻一顿,拧眉道:“我不能扔下你们不管,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玉临风闻言心下动容,忖道:“她全无半点武功,却敢在栖凤楼救人,此刻又不肯先行离去,倒颇有几分侠义心肠。”
正思忖间,不速之客已闯入,刀光交织,密如渔网。此时玉临风施针正逢紧要关头,稍有差池,胭脂必将死于针下。无奈之下,只得扯下蒙眼白绢,一手施针,一手退敌,玉扇翻如浪涌,却因受掣肘无法化为雪剑,顷刻间险象环生。
两名青衣坊弟子见不能立时取下玉临风性命,互视一眼,心下顿时有了恶计。
一名弟子以刀作引,砍向榻上的胭脂,便在此时,另一名弟子的长剑同时向玉临风背心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玉临风需得权衡轻重,若挡下剑招,那胭脂就要命丧当场,若救下胭脂,长剑就要贯穿己身。
危急之时,风铃搬起凳子便向那使剑弟子砸了过去。
那弟子闪身一避,因此手下长剑偏了力道。玉临风看准时机,玉扇挡开砍向胭脂的致命一刀,后背硬生生受了使剑弟子一剑。
长剑虽然有些偏差,但终究刺入了玉临风体内,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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