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拄刀蹲在翰勒疆面前,抽回他指间的纸条。
“我想,你的兄弟们恐怕更愿意自己坐到你的位置上。”
不!不!他不能再回到尘埃之中!翰勒疆俯身叩首。“末将再无疑问。”
云树拄刀起身。
“末将只有一个请求,还请云帅答应!”翰勒疆的声音贴着地砖沉闷传来。
云树眉头微皱。“说!”
“无论云帅就未来之路有何规划,请务必在行事之前,北上面见陛下!若云帅应允,末将再无异议,统全军上下,唯帅令是从!”
云帅教给他的兵法谋略奇诡无常!云家又有一批训练多年,行事一样不走寻常路的护卫!云帅得了心上之人,他直觉得云帅想跑路。若云帅不愿再见陛下,直接跑掉,那才是他最大的失职!
云树自省,发生这样的事并不全是翰勒疆的问题,她身为主帅,也因为私事乱了心。“本帅有自己肩负的责任,自当面见陛下。”
翰勒疆心中像是大石头落了地,只听云树道:“你本安排纳合达处理皇城诸事?”
“是。他……”
云树摆摆手,“他的处置交给你,他的职位,就由会兰察接替吧。”
云帅提拔会兰察来惩戒他!
翰勒疆默了默。“是。”
院子里的阳光又一次变得明亮耀眼,且热辣灼肤。云树待在确有收获赵琰的勤政殿。
赵琰的勤政殿布置与完颜澈的那个几乎是一样的!似乎置身不变的环境能掩去他失去山河屈辱经历,也或许只是习惯使然。
云树在殿内细细查看一圈,熟悉的桌榻,熟悉的摆设,满架熟悉的书籍,内页熟悉的小注……云树站在桌案的右后方,蹲下身子将第二排的整摞史书搬开,手指抚过后壁,却没摸到那个熟悉的暗格。
在完颜澈身边时,云树可以说是遍览勤政殿内的藏书,偶然的情况下发现那个空置的暗格。比照完颜澈御案上的物品,云树将他的玉玺放了进去。大小正好!
云树着人掌灯来,将上下左右的书都搬开,也未发现任何暗格。也是,虽然习惯不易改变,布置相仿,没必要连暗格都设在原来的位置。云树拧着眉头在赵琰至尊孤寡的御座上坐下,重新巡视殿内,正要调动无助的心态,感受悠悠光阴里孤家寡人困境。
门外传来会兰察的声音,“禀云帅,末将有发现。”
云树收回神思,坐直身子,“进来。”
会兰察与云河一同进来。一身甲胄的会兰察精神十足,连幽深的眼睛都闪烁着光芒,两人向云帅恭敬行礼。
云树抬手,“起来吧。发现了什么?”
会兰察望向云河。
云河退开一步,示意会兰察向云帅回禀。
会兰察掖住激动,道:“末将用了些手段,据昨晚在赵家皇帝身边照顾的内监宫女说,赵家皇帝在长春宫看过皇后,便来到了这勤政殿闭门不出,直至今晨去御药房。期间命内监搬来了国库的账册……”
云树看着手边厚厚的账册,在桌子上扣了扣手指。
“此外,赵家皇帝还命贴身心腹内监悄悄找来了侍卫司都指挥使沈潜。那内监会些功夫,想是两人不走寻常路,才没被发现……”见云树眉头不展,会兰察怕云树没印象,体贴的提醒道:“沈潜就是驻守在丽正门上的那个。”
“嗯。”
会兰察接着道:“没人听到密谈的内容。那个心腹内监今早随赵家皇帝到御药房,因传播流言,制造恐慌,被翰勒将军斩首。”
“流言?”云树那时心神都在止住赵琰狂涌的血颈上,没注意门外的动静。
会兰察看看云树,小心道:“就是,赵家皇帝倒在血泊中,他直呼,您谋杀了赵皇帝。”
“嗯。继续。”
“问题在于,末将找不到沈潜了。后半夜,外面的宫女内监没见到那个沈潜是否出来。那批被圈禁的侍卫中没有他。末将询问了各宫门值守,昨晚并无赵人出宫。沈潜处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
云树想了想,又一次扫过偌大的勤政殿。“这殿内可搜过?”
“搜过,并未发现沈潜藏匿。末将请求允许对那些禁卫军用严刑。”
一个禁卫军头领在偷偷见过赵皇帝后凭空消失,这并不是一件小事!云树点头。
会兰察领命。这次,云树留下了云河,会兰察觉得自己受到了认可,干劲儿更足了!
会兰察退出去后,云树重新颓坐于御座。
“总觉得这座宫殿有些问题,一时却又辨不清问题出自哪里。你且在这殿内细致翻找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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