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手执长刀,刀尖还在往下一滴滴地滴血,掉在雪上,化开,渗进水中,染红了地面。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为这崔如意卖命,为虎作伥做了多少恶事,这也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没有下杀手,你们赶快回去医治,还能有救。”
崔如意见自己的“十三太保”倒了一地,气的头发直竖,跺脚骂道,“不中用的东西!好茶好饭养着你们,现在倒给我装死了!”那军官见陆望如此身手,心中也是骇然,又爱敬他能出手相助,又是一阵感动。
崔如意绷紧了面皮,问道,“陆望,你这十年倒是在外学了不少邪术,定是与些不法的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可知罪?”陆望大笑三声,说道,“你这宰相可真是有趣!你养的十三太保是你的随身侍从,武功高强。我破了他们的武功,便是邪人邪术,见不得人。你这张嘴,真是颠倒黑白!”
关若飞走到陆望身边,骂道,“你这狗贼!收起你那套假把式!小爷不吃你这套。既然前已有约,小望还手下留情,就该按照约定放人。这么多人眼见着,你不是还想耍赖吧?”
崔如意摸着小胡子,说道,“你不把这邪术学自何方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带走他的。你一出手就重伤了十三太保,这不是一般的功夫能做得到的。我苦心从江湖上收罗人才,这十三太保都是其中顶尖的。你到底是什么路数?身为宰相,我当然有权过问。”
那倒在地上的军官奋力挣扎,瞪着双眼,往崔如意身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陆公子,别理他。就让他把我带回府中,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把我打死。你别和他在这废话了。他是在套你的话,一心拖延时间。小心有诈!”
陆望也看出崔如意是有意拖延,便沉声对他说,“你身为堂堂宰相,怎么能出尔反尔,做此小人行径。这个人,我今天是要定了!”在城门外早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行人,其中不乏一些出城办事的官宦人家。虽然畏惧崔如意权势,但他借宰相之尊欺压军官,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履行约定,出尔反尔,实在令众人不齿。
人群中响起了阵阵议论之声。“真是不要脸啊!不敢相信是个宰相!”有人说道,“听说十年前还是在西坊的无赖,借着妹妹的势攀上皇家了。皇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还有人为那军官惋惜,“我们大夏国的军人在外拼死拼活地和狄人作战,回来还要受宰相这样的羞辱。这样的朝廷值得为它卖命吗!”
正在众人交头接耳之时,城门内冲出了大队人马,身着铠甲,举着长枪,列队站着崔如意身旁。为首的一名军官骑着马,举着长剑,冲到崔如意身旁。
见崔如意一脸狼狈,十三太保倒在地上,军官连忙滚下马来,跪在崔如意身前,拱手说道,“末将接到消息,立即带禁军赶来,来的迟了,请宰相大人恕罪。”说着,便招呼军士把受伤的十三太保抬走。
崔如意见大队人马赶来,心中有了底气,说话声音也响亮了起来,呵斥道,“还不把那冒犯本相爷的军官绑起来带走!”
关若飞见来的是禁军中的校尉莫虚,便高声叫道,“莫校尉,这军官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急着进城,与宰相的车队争道。这十三太保主动挑衅,还用套马索下绊子。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陆望冷笑道,“若飞,你别白费口舌了。你看这莫虚卑躬屈膝的一副奴颜媚骨,他的眼里可只有这位宰相大人。”果然,莫虚拱拱手,对关若飞说,“关都督,卑职只是奉命行事。都督身为名门之子,还是不要掺和到这里面吧,这样对关山将军也有个交代。”
关若飞怔住,又释然,说道,“如此是我多嘴了,你们原是一路货色。至于我爹,劳你费心,我自己会交代。”崔如意一甩袖子,不耐烦地对莫虚说道,“还和他们废话什么!把他带走!”
莫虚恭敬地答应了一声,“是!”便带着几个军士,走到那军官面前,准备要动手。那军官冷冷地看着他,莫虚低下头端详,忽然大惊失色,额头上渗出黄豆大地的汗珠,指着军官,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那军官扬起眉毛,挑衅地看着他,慢吞吞地说,“我什么?”莫虚回过头,失声对崔如意说,“这是上柱国上官无妄将军的爱子,禆将上官渊!”
上柱国!大夏国现今唯一的上柱国上官无妄!手握百万重兵的上官家族的独子上官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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