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大学,副校长办公室。
郝建林正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沿儿,隔着桌子满脸余怒未消地等着对面老板椅上坐着的那个老神在在悠然自得的中年男人。
“郝建成,你到底还拿不拿我当大哥?”
中年男人收起瞧着的二郎腿,身子前倾,有些不屑地看向郝建林:“我说大哥,你年轻时候脾气就不好,这我知道。可人家都是老来修身养性,你怎么越老越暴躁起来了?”
中年男人四十出头年级,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看起来很儒雅,只有那一双与郝建林酷似的三角眼儿令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他正是郝建林的亲弟弟,光州大学副校长郝建成,正值壮年,已经跻身一个省属院校的副校长职位,和普通地级市市长都可以平起平坐,手中有资源有话语权,更有希望和未来,整个人自然显得意气风发!
郝建林见自己这个弟弟对待自己的态度极其漫不经心,不由得看向对方的眼神有些阴鸷,沉声说:
“郝建成,你有今天,是谁给的?是谁节衣缩食供你读书,是谁大学里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一天睡觉不到四个小时,给你出的高中学杂费?
建成啊,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郝建成也有点怒了,只不过他修养极好,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吸口气道:“大哥,你要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你当年只是硕士毕业,本不可能留校任教,你现在这个教授职衔,是谁帮你弄来的?
再说了,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非要与两个毛孩子学生过不去,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郝建林愤怒得脸部肌肉不停抽搐,似乎痉挛一样,恶狠狠道:“那两个小兔崽子让我丢了那么大人,下不来台,如果我出不来这口恶气,有什么脸在学校混下去?”
郝建成叹了口气,点燃一根烟,有点儿埋怨大哥睚眦必报小心眼儿,不过想想他自己也就释然了,他们老郝家的人骨子里都这德行,而且帮亲不帮理。
他大哥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说?
于是他当着郝建林的面,拿起桌上座机拨通出去:“学生处吗?我找你们处长邢通。……喂,老邢啊,我郝建成,帮我盯住两个品行不端的学生,如果他们犯事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当郝建林走出教室的时候,脸上挂着得意的阴笑。
……
此时的穆言正嘴里嚼着口香糖,和柳清照在校园内压马路,肩并肩,却未能手携手。
光州大学的校园作为全国十大最美高校校园之一,不得不说还是名副其实的。尤其是这初春季节,花柳扶苏,姹紫嫣红,偌大的人工湖一片波光粼粼,烟波浩渺,湖心亭处雕梁画栋,湖边假山怪石嶙峋,颇有点皇家园林的味道。
此刻二人走累了,就在湖畔一张长椅上坐下,柳清照侧头看向嘴里嚼着口香糖,欣赏校园风光的穆言,眼神中有一丝迷茫闪过。
这个男孩,相貌依旧如从前一样普通,说不上难看,也绝对和帅沾不上边,最多算比较清秀。
可原来的他,是怯懦的,甚至卑微的,就算一直接近自己追求自己,也是以一种很低声下气的态度,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舔狗。
可是这次旅游回来之后,他似乎彻底蜕变了,柳清照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他的气质摇身一变,那种不自信一扫而空,挺直了腰板,目光炯炯有神。
就算他现在依然喜欢自己,却不会再显得低人一等,矮人一截,和自己相处也是平等以待,一副泰然自若,从容淡定。
正在柳清照有些惘然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说:“嘿!穆言同学,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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