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来到伊卡姆斯的身边,一手按住了自己兄弟的肩膀。
受伤的男人似有触动,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里头却是一双草绿色的竖瞳,见到是自己兄长来了,才再次闭上了眼睛,虚弱地呼气。
“碎牙骨,对不起。”伊卡鲁斯本就有些颤抖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现在还唤起了伊卡姆斯的乳名。
躺着的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站着的男人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站立的身形佝偻了几分。
两兄弟本就是两心相通,纵使此刻也无需多语,自然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卡莲知道这两人一定是交换了什么意见,还是什么不好的意见,当下就紧张起来了:“伊卡鲁斯!伊卡姆斯!你们想要干什么!”
众人在一旁默默无语,但都望着这个商队的头儿,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达萨琳很安静地待在母亲的怀里,她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望向自己的母亲,最后看向自己的叔叔。
伊卡鲁斯复又叹了口气,望着卡莲。
到底是夫妇,卡莲也渐渐明白了伊卡鲁斯的意图,一提气想要说些什么,却皱着眉头还是没有说出口,僵持了一会儿,却化作了叹息。
男人向她伸出了手,可妇人一侧身,偏过了头,搂着达萨琳走到了一边,轻声啜泣。
就连本不想搭理任何人的巴斯特也忍不住微微放下了书,看着这边发生的事儿。
伊卡鲁斯轻喝一声,刷地抽出了弯刀,架在了伊卡姆斯受伤的手臂上,一把抓住了了兄弟的手。
巴斯特立刻就明白了伊卡鲁斯的念头,他没过脑子就想要出声阻止,可那声:“住手”还卡在喉咙口。
只看见白光一晃,只听见一声闷哼。
伊卡鲁斯喘着粗气,胸前的衣服上尽是飞溅出来的黑色毒血,一手提着刀,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伊卡姆斯耷拉下来的手臂,站在那儿,像是尽力了一场世纪大战,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已然昏迷得伊卡姆斯。
巴斯特的“住手”终究是没喊出声,而是沉默地低下了头,将不安的眼神放在了书本上。
旷野上的另一侧。
卡尔可没有巴斯特那样被风元素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的鼻子,而冬季的旷野,泥土冻的跟砖墙似的,自然不可能抓起在手里,所以他只能学着狼犬一般低伏在地面,嗅着异种烈马留下的特殊气息。
也亏这种不知名的魔兽体味浓厚,即使离开了很远,依然能在风中捕捉到些许痕迹。
饶是如此,卡尔也追踪的很是艰辛。
人的血肉之躯毕竟比不上魔兽变态的体征,那群魔兽发足狂奔又怎么是卡尔一双肉足能追的上的?
看上去线索就要在这里断了。
卡尔却并无丝毫的惊慌,一双眸子冷静得很,全然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只等片刻,又听得耳边马蹄如轰鸣雷声,由远及近,向着这儿就来了。
猎人咧嘴笑出了声,自语道:
“狂风就要降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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