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道士说完后,底下是鸦雀无声,柳乾是心生感激,这白发道士算是柳家的恩人,人非圣贤,孰能无情。而其他人心思各异,都在心想这掌门为什么要示好刑堂长老柳乾,这是之前从未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师叔祖不在了,怕压不住场子,要拉拢来搞事情嘛。
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毛病了,天问剑虽然不是掌门符号,也从来没有什么“得天问者,得天下。”的传说,但天问的选择意味着就是祖师爷的选择,这柳青阳可以说就是接受了祖师爷的传承,换句话来说就是祖师爷的亲传弟子一般,要是师叔祖在搞不好都要认他这个师侄,这样一来柳青阳的辈分都要吓死人了,所以白发道士晋升为道统弟子没有什么问题,理论上他是有资格继任掌门。
众人没有反对这个,主要是想他是个天残之人,即使不知道是因为原因得到了天问,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因为泥丸宫过小,意味着即使侥幸过了筑基,也不可能修炼出足够的灵力来驱动天问,更何况天问还是残缺不全的,还有没有都不知道,搞不好就是因为损坏了才选择柳青阳的,这样的两者实在不足为惧。
所以众人想来白发道士这么做,无非是想表达对祖师爷的尊敬,尊师重道历来都是世上所推崇,谁都不会想礼崩乐坏。
要么可能就是想对柳乾施恩,柳青阳一直是柳家的心头病,刑堂自古都是让人又恨又怕的无情之地,所以从来都是德才兼备之人执掌,天残柳青阳别说掌控刑堂,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但现在有了这么一层身份,自然让人多了一层忌惮,就有可能舒舒服服,平平庸庸,渡过一生,就像看守藏经阁的三代小师叔祖一样。
柳青阳成为道统弟子也相当于没有继承刑堂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大家就有了渗入刑堂的可能性,谁不想掌握判罪行,定生死的生杀大权。
相反此时很多人可能希望柳青阳当掌门,成为一个摆设或者傀儡,毕竟一个无能掌门,大家都放心,实在是好糊弄,所以柳青阳成为道统弟子,大家是喜闻乐见的。
至于对柳青阳的惩罚,众人本来就是等着看柳乾是否会大义灭亲,秉公执法,更想借机挫一挫他的锐气和刑堂的威严,更想挑起白发道士土系和刑堂雷系两系的矛盾,好得渔翁之利。不曾料想白发道士居然能化腐朽为神奇,以退为进,将了他们一军,逼着他们同意。
因为在外门思过,对于内门弟子来说,那是比刑堂受罚还严重的惩戒,那是相当于放逐了,虽然柳青阳确实没有了性命之忧,但基本也就断绝了修行的可能性,筑基需要感应灵气并吸纳入体,不在灵气浓郁之地实属难以登天,所以天武修行,往往都是一脉传承,强者恒强,世俗渺茫。外门就是尘世俗地,灵气早已消散,除非是天纵之资,泥丸宫对灵气敏感异常,才有可能能筑基成功,所以数千年来从外门鱼跃而入内门的弟子那是寥寥无几。
换而言之,这就相当于两年时间之内,柳青阳根本没有能感应天地灵气修炼的可能性,虽然柳青阳本来筑基的可能性就为零。所以众人这么一看,白发道士就是卖一个人情给柳乾,目的就是保住柳青阳的性命,连柳乾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对于众人来说,白发道士对于柳青阳的处理合情合理,又与自己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异议。
白发道士观察了众人一会,都没有什么动静,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同意了。
“诸位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各自散去吧。”
话音一落,数道光芒飞向各个山峰,万仞峰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寥。
数日之后,一座雕龙画栋的庭院之中,柳青阳双手握拳,双眼紧闭,咬紧牙关,脸憋得通红之后,怒吼一声。
“你出来啊,天问你出来啊。”
除了惊起乌鸦一片,呱呱几声响外,庭院并没有其它什么动静,柳青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啊,爷爷明明说我体内有天问的,可我怎就叫不出来呢,小浪和小夏都说,只要想了,剑就会出来的,咋搞的,是我想的不够深吗。”
想到这里,柳青阳盘腿坐好,打坐了起来,口中小小声地念道:“天问大哥,天问叔叔,天问爷爷,你快出来吧,我想死你了,快出来让我瞧瞧啊。”
过了好大一会,依然没什么动静,柳青阳闭上眼又继续想象天问的样子。
“求求你了天问小祖宗,你快出来吧,我都跟小浪他们夸下海口说,我也有剑了,还是一把祖师爷的剑,再拿不出来我都要被笑死了,求求你了。”
柳青阳等了一会,悄悄睁开一只眼,以为天问会给他一个惊喜,却只有一坨鸟屎落在了他的手心上。这几日来,从被告知获得天问的大喜,到压根就感应不到,也召唤不出来的失望,让柳青阳感觉像是被他爹带着御剑飞行一般,忽上忽下的,异常难受,情绪开始有些失控,破口大骂起来。
“骗人骗人,都是骗人的,祖师爷骗人,爷爷骗人,天问也骗人,你们都是坏带,我讨厌你们...。”
骂着骂着的柳青阳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飘动,很淡薄很稀少,却让他感觉有些舒服和亲近,想着想着就停止了抱怨,这感觉也就一闪而过,清醒过来的柳青阳觉得有些奇怪,刚刚那些是什么东西,自己印象中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发现了新鲜事物的柳青阳倒是忘了那些让自己郁闷的事,努力地回想刚刚的那种状态,却一无所得,尝试了一会后就放弃了。此时又想起了天问,心想难道这就是天问要出来的前兆吗,一想到这居然有些开心雀跃了起来,又开始用尽各种办法尝试召唤天问,幸运的是毫无变化。
一时间的委屈和失望的悲观情绪又再涌上了心头,越想是越难受,这次是边哭边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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