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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宦官走到门边向皇上禀告,“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屋内的皇上正坐在书桌旁,桌上摆着明广王给与的那封信,照着抄写着,听到宦官传来的话语后停下手中的笔,用一旁的书盖住那纸张,朝着门外缓缓开口道:“告诉她,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谈。”可是,他还能活到明日吗?

“是。”宦官应答完便退下去回禀皇后。

皇后不依不饶差他再去请示,那宦官只好又回到屋前,开口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说有要紧之事禀告,非今夜不可。”

“父皇何不今日见见皇后娘娘呢?”明广王手中来回摆弄着棋子,抬眼望着皇上,嘴角一抹邪笑。

皇上站离书案,将手背在身后,好似这样能让他增添些许威严似的,“叫她进来吧。”在这最后一夜,他还是想见见他发妻最后一面。

“宣皇后娘娘觐见。”

皇后只身一人迈入屋内,眼神剜向坐在位上的明广王,后将目光回到皇上身上,恢复柔光,“臣妾参见陛下。”

“起身吧,找朕有何事。”皇上却一点也提不起劲来,直截了当问她道。

皇后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问题,而是侧身面向明广王,似笑非笑道,“明广王殿下,今日已晚,是否该回府了呢?”

“不急,待与父皇处理完事务后再回儿臣儿时寝宫睡一夜也无妨。”明广王将手中的棋子紧握在手中,笑着对着她说道,“母后来访不会是专程来叫儿臣回府的吧。”

“当然不是!”皇后将目光收回,面向皇上,声音柔了几分,“臣妾前来是要告知皇上,再过几日南暹国的军队便护送诺儿回都城,诺儿来的信中说,她许久未见皇上了,甚是想念呢。”皇后刻意加重了“南暹国”三字,语重心长道。

“母后这么晚前来就为了告诉父皇此事?”明广王低着头也不去看她,只是在那阴阴的笑着。他当然是知皇后此番话是暗示要皇上先出兵镇压自己的部队,待南暹王牌军队到来定能将他们清除。

这妇人一心想将女儿嫁去那南暹国和亲,现在用处终是到了。今日他敢入宫与他父皇当面对质并不是有了十份的把握,西境的军马再强大也只能镇压住现在都城之内宁国的兵马,如若拖到南暹国的部队到来,那就真的完了。

“诺儿…真是许久未见了呢。”皇上眼望远方,念着那远嫁异国的女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低头扯动嘴角笑了笑,低声自语道:“不管是现在到或是过几日到也是无用的了,迟了就是迟了,错了自是错了。”

皇上这话说的让不理实情的人自是听不出是何意思,但他俩却明明白白的知晓着。他抬起那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的与皇后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陛下…”皇后见皇上这个反应便知自己没有说服他,想要再与他说些。

“退下!”被皇上一声呵令打断。

“臣妾告退。”皇后望着皇上,她知道这一别,下次再见之时定已阴阳相隔了。陛下,来世再见。

明广王微微松了口气,是的,他“赌”赢了…

待皇后出去后皇上将身子背过去,快速抹去了眼角的泪。是朕无能,被那妖女蛊惑,冷落了你也冷落了我大宁国子民,将我大宁国变成此番模样。是朕无能,无力反抗那纲常伦理,非要传位于嫡长子,逼得自己的儿子起兵谋逆给他扣上杀父之名。阻止这一切的方法就有自己死去将那皇位亲手传于他。看了眼坐在位上的明广王,毅然决然的走回桌旁坐下,提笔继续书写——遗诏。

紧闭的城门之上火把燃起,灯火通明,只是云层依旧深埋着那月光。

打更匠敲着锣打着五更时,一慢四快,声音台“咚——咚!咚!咚!咚!”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眼看丑时已过,林崎钰便骑着马匹走在前头,林清曦骑着马匹跟在她大哥身后,一旁还跟在另一名一身戎装的女子——赵茗靖。他们身后则是西境军马。

军队距城门一里处停下,他们三人率先骑到城门之下。

“傅丞相,您这般是要与在下抗衡到底了吗?”林崎钰对着那城楼之上的男人悠悠开口喊道。

“哈哈,林将军可真是会说笑啊!看将军这想要将皇城夷为平地的阵仗,老夫哪是将军的对手呢。”那男人捋了捋胡子,睥睨着他,冷笑道。

“你这老贼少说废话!将城门打开!”一旁听着的林清曦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大声吼道。

“林小姐的脾气可真是冲呢,皇上都未下旨将城门打开,你这小儿的话又顶的了何用呢。”傅丞相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回她三两句已算是给足了面子,“若想要进城,除非踏过老夫的身子!”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林清曦伸手拿过别在背后的弓箭,瞄准城门上的那人,在箭矢将要飞出那刻,前方突然有另一支箭朝她飞来,林崎钰快速抽出剑将那飞来的箭矢打掉。

林清曦看向那箭飞来的方向,果真是他傅舒阳。想来也是讽刺,当初这箭术还是他授予她的,而今她用其来杀他的父亲,而他却将箭头指向了她。

傅丞相并没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不愧是久经考验之人,悠悠开着那口,“老夫实在不知做了何让林小姐如此憎恨。”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神情,语重心长道:“不过,现在也不该是谈这些之时。老夫再劝将军一句,回头便还有一丝机会,我想如若你们就此作罢,皇上定会饶恕尔等。”

林清曦笑了,这笑更像是冷笑与嘲笑。不愧是父子,讲的话真真是一模一样。

“丞相没上过战场可能不知,没有开打便投降的那是逃兵,逃兵那是要杀头的。我想傅公子应当知道这军中的铁律吧。”林崎钰望着傅丞相身旁站着的傅舒阳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那今夜必将会是个流血之夜啊。”傅丞相这个笑声在空荡荡的夜晚中传的甚是辽远,穿进每个人的耳里,像是与别人诉说着自己身为臣子的无奈,明知自己的君主有错想着能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挽回君主犯下的错误,但还是自己无用,无力回天啊。

遥远的宫中传来一阵钟鸣,被云层遮挡了许久月亮终于显现了出来。支撑着傅丞相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没了,他的眼睛发直,望着那皇宫的方向,愣愣的双膝着地跪下。城楼上其余的人也听出了那钟声的意寓,纷纷面向皇宫跪下。

林清曦听着这长鸣的钟声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个钟声预示着他们成功了,但他们这样真的没错吗…

傅丞相跪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后站起,走到城门最高处,与门下守卫开口道:“将门打开,放行!”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哀鸣的钟声之时,走向城门最高处的傅丞相纵身一跃而下,摔死在那城门之下。去陪了他那侍奉了一生的君王。“皇上!老臣这就来陪您了!”身为臣子,君王为上,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愿负于你,我便是那愚忠,若要救赎自是以命相抵。

“爹!”傅舒阳这一声绝望的哀叫让人听着真是撕心裂肺的疼。

林清曦望着傅丞相摔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又望了望在城门之上的伸手想将自己父亲拉住的傅舒阳。心不禁一紧,她不是应该高兴吗?杀死她爹的凶手终于得了应有的报应了不是吗?为何自己还要为那她恨入骨之人心疼?

她不知,她这是为另一人心疼,她曾努力的去恨他,以至于骗过了自己。可终究只是自己骗自己…

傅舒阳踉跄走到他父亲尸前,双膝跪地,伸着颤颤巍巍的手触碰着他爹。这男儿的泪却如急雨般不停的落着。

城门已被打开,林崎钰领着军队入城,林清曦跟在他大哥身旁,经过傅舒阳身旁之时头虽没转向他,但眼角的余光始终在他的身上。他那利剑般的眼神望着那军马进入城门之内。

林清曦见他那伤心欲绝、目如冷箭的眼眸,像是对自己的怨恨,但那又如何呢?抛去家仇国恨,他们仅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道不同,终究不相为谋。

存在两人心间仅有的念想,突然一下破碎,在废墟之中,那一片片破裂出的瓦砖都刻有鲜活的记忆。若是回到那年,一切都没有变成而今的模样,他们是不是会过得很幸福?

过往的时光瞬间像逆流的河水,记忆的瓦片迅速拼凑完整。

那时她十五、他十六。皇上还未驾崩,宁国强大昌盛没有战争,一片祥和。他和她也还未相遇相知、从爱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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