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畴正欲下车帮忙,却发现形式有了新变化,站台上有好几个看似接人的警察此刻也迎着肖亚东走了过去。其中一名中年警察突然步伐加快,老远就伸出双手,而另一名年轻警察则迅速赶上,抢着接过了肖亚东手上的提包。
黑跨栏们有些不明就里,愣在当场。只见肖亚东跟中年警察低声说了些什么,还回手一指列车上的李天畴。中年警察点点头,冲身边的同伴耳语几句,立刻就有三名警察朝黑跨栏三人走去。
尼玛的,这是啥情况?黑跨栏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三名警察则迅速将三人分开。每人亲昵的搂着对方的肩膀低头说着什么,其中一名警察还伸手从后腰将手铐取了下来,吓得那名黑跨栏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李天畴看的有趣,知道肖亚东肯定不能吃亏,也就放心了。
列车开动后,李天畴就翻出烟盒仔细看了里面写的字。肖亚东是个警察,而且还是刑警,怪不得几个孙子那么老实,估计这一路,他们再也不敢找自己麻烦了。
这一站下了很多人,车厢一下子变得宽松起来,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找到空位。李天畴懒得动,索性自由自在的坐在车厢接头。三豆和怀山终于不用呆在厕所了,跑到李天畴身边席地而坐,三人有说有笑,算是这段旅途最愉快的时刻。
在第二天上午10点,列车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市。南方的初秋,天气依然炎热,空气中带有一丝咸咸的海风味道,三人背着行李走到出站口时已经汗流浃背。
远远的就看见战友吴建国鹤立在人群中间,可劲的挥着双手在大声叫喊,李天畴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他兴奋的扭头对三豆和怀山说:“前面那个大个子就是我的战友吴建国。”说完便疾步向前。
两个数年未见的战友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继而互相捶打对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好了,这样下去,你非把我给捶散架了。”吴建国终于熬不住,大声告饶。
“哈哈,你这块头还能熬不住啊?让我看看,成熟了嘛。”李天畴笑着调侃起来。
吴建国把脸一板,故作老气横秋:“不比你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后生啊。”
两人又是哈哈大笑,旁若无人。
“对了,和梁戈、孙伟他们还有联系吗?”吴建国随口问起了其他战友的情况。
“和梁戈通过几封信,他在老家搞养殖场,什么法国蜗牛啊,肉鸽啊,乱七八糟的,反正挺来钱的。孙伟转业后到处瞎混,据说去年混进公安队伍了,有这货在,的警察很难纯洁了,不提这小子也罢。”李天畴道。
“还记得多杰吗?这家伙已经混到县武装部,当副部长了。”吴建国很是羡慕。
“别跟我提他,管他什么部长呢,这家伙让人讨厌。”李天畴一听到这么个人名,立刻就心里冒火。
“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儿啦,还记着呢?战友一场,你看看你,人家前两天写信还问起你呢。”吴建国忙劝慰。
“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李天畴冷笑道,“别告诉他我到你这儿来了,我和这种人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
“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种龌龊事过去多少年我都能记得,这家伙人品有问题。就说他虐待新兵,哪有用绳子绑着人家的小鸡鸡做引体向上的?这狗日的,上次没打够他。”李天畴狠狠的骂道。
“你还是这个臭脾气,改不了……”吴建国突然不说话了,身边一对穿着土里土气的民工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这两位……”吴建国有点印象,出站的时候貌似一直跟在李天畴身后。
李天畴一拍脑袋大叫,“哎呀,抱歉。尽顾着忆往昔了,忘了介绍,这两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三豆和怀山。”
吴建国为人热情豪爽,和三豆、怀山打招呼都是双手紧握,搞得两个山里娃紧张的不得了。大家寒暄了几句后,吴建国大手一挥,“走,正好是饭点,我请客给三位接风。”
这时怀山犹豫着,欲言又止。吴建国哪管那么多,左右伸手,抢过了二人手里的包袱,转身迈开大步就走。
吴建国还真给力,竟然还弄了一辆面包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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