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我们与松平家已结为姻戚,这么做,松平广忠他一定会将真喜(田原夫人)大卸八块的呀。”宣光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他反抗着,并不相信户田家与竹千代被劫一事有关。
“松平广忠。”户田尧光从鼻子发出“哼”的一声,他笑了,“确实如流言传的那样,我们是准备劫下竹千代献给织田家。但却被松平广忠抢了先手,明面上说是被劫,暗地里却勾结上了织田信秀。一副道貌岸然,还放出了谣言反咬我们一口。”
宣光霎时呆住,这整件事情好似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让他无法理解。
“父亲,既然要反,当初为何要同意让真喜嫁到松平家?”事到如今,他只希望从户田康光那里得到答案。
“呵。”户田尧光冷笑道,“实话与你说了吧,你以为父亲是真心同意么,这一切都是今川家的安排,当时今川家的使者有多么嚣张,你怕是不知道吧,竟以出兵威胁我们。”
宣光没有作声。
他眼光直勾勾地盯着上首的父亲,虽然家中能各抒己见,但决定权在他父亲手上,他期盼着从父亲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复。
吉田城一战户田家就已经一败涂地,如今更是失去了吉田城,拿什么去同今川家抗衡,只将希望寄托在织田家身上吗?
像是看穿了宣光的疑惑,看着两兄弟争吵,却一直沉默不语的户田康光突然站起身。
双眼紧紧盯着他,表情大异于平常,甚至可以说近乎癫狂。
“宣光,宣光啊!你看不清今川义元的狼子野心吗!?
趁着松平家最虚弱的时候,抢走继承人的竹千代,如果松平广忠突然意外丧命呢?冈崎城自然由今川家代管。
如今妙计落空了,又有如此好的借口,那下一个会是谁?!会是谁啊!”
宣光表情惊愕,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的父亲康光。
户田康光老态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锐利无比,如同寻猎的老鹰一般。
“为父已经决定了,要拼死一搏!”
宣光猛地意识到,父亲从一开始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尧光对今川家的不满并不是他一人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在试探自己。
咕噜,宣光咽下口水,伏在木板的双手已经冷汗淋漓。
他必须想办法挽回父亲的印象,全力以赴!
这时,户田康光又开口轻声说道:“宣光,只管放心,为父已经拟好对策了,是不会伤到真喜。”
宣光悬着的心,定了下来,稳住呼吸。
他知道父亲还需要他。急忙说到:“父亲,我知道了。只要是您的吩咐,为了一族的未来,宣光自当领命!”
上首,户田康光满意地点点头,“嗯,不愧是我的儿子。”
“宣光,你只需快马加鞭前往尾张,找到信秀的首席幕僚平手中务政秀。就说户田家与织田家的密约不变,既然织田家已经有竹千代在手,那么就赶紧让松平广忠开城投降,届时东西两面夹击便可拿下今川家在三河的据点吉田城,到时三河便属于他织田家了。”
“可是,松平广忠不是与织田家有密约吗?”宣光问道。
“没错,所以需要你快马前去。”户田康光锐利地瞥了宣光一眼,“只是有了户田家的支持,织田信秀的野心就不是松平家小小的一个冈崎城能够满足的了。”
“去吧,今川义元已经起疑心了,户田家时间不多了。”户田康光摆了摆手,让宣光直接退下。
望着离去的宣光,户田康光嘴里小声呢喃道:“儿啊,这就是今生的道别了。”
…………
宣光出了大门便直奔马厩,咬了咬牙,呵斥一声,马鞭狠狠地抽打在战马身上,出了田原城就直向着西面飞奔。
宣光目光直视着前方,怒目圆睁,他紧咬了牙根,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恨父亲对他的欺瞒,但更加痛恨的懦弱的自己,为了性命而退缩,最后甚至不敢问父亲对真喜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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