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杉安慰起洱一来,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一笑,如同明月。
“不用担心我,我会去找其他地方睡,明早就在这等你,来,水淬剑给我,快进去吧。”
洱一抿着嘴,就这么任由着伥杉把自己背上的水淬剑拿走,伥杉推了他一把,自己直径走了开来,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
洱一愣在原地,淡青眸子不停的闪烁,他想起刚刚伥杉那个如同明月的微笑,心中突然涌升起一种感觉,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莫名将他与自己梦中的那抹金光闪闪的人影重合起来,两个人分明一点都不像,确又像的不得了。
张石臼看出来了洱一的不舍,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孩子,知道你舍不得,但明早就能看见了,他一个大男人冻不死的,你赶紧进去休息吧。”
洱一回头对上张石臼那正气凛然的眉毛,弓起手来道了谢:
“多谢少侠收留,但我得去找他,难为少侠一番美意,多有得罪。”
甩着墨黑的长发转身去寻找伥杉了。
“这…”
“多好的机会,就剩一个位置了他竟然不进去,这山上晚上可是很冷的,他们俩小孩子家家能受得了么。”
众人七嘴八舌,张石臼举起手来示意他们别再说下去,道了一句:
“不离不弃,这两位都是铁血刚刚的好男儿。”
…
伥杉背着水淬剑在林中百无聊赖的行走,他今天还没吃过太多东西,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在山中打了只野兔子,架起火堆来认认真真的烤了起来,一个人独享这美食,岂不快哉?
开心之余又哼唱起一首小曲,是民间的小调,道道悠悠的穿透山林,传入洱一的耳朵。
洱一随声寻去,终于在一处僻静之地找到伥杉,见他烤着兔肉唱着歌,嘴中还道着:
“这时要是再来一壶美酒,滋滋滋,滋润。”
洱一见他并没有冻着或是有其他不开心,反倒有些高兴,自顾自的回来坐到伥杉身边。
伥杉烤的认真,没有注意到回来了的洱一,唱着歌回头时吓了他一跳,询问起来:
“你吓死我了,好不容易给你找个睡觉的地方,怎么还跑回来了。”
洱一低头不语,看着面前噼啪作响的旺火,半晌才挤出一句:
“这里更暖和。”
伥杉无奈的笑了一下,尴尬道:
“怎么看都是那里稍微暖和点吧…”
转念一想,不对劲,这小子不会是心疼自己才专门出来的吧。
伥杉不擅长表达这些东西,调侃可以,但拿别人的关心调侃他做不到,不知所措的挠挠鼻子。
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还是拔下一只兔腿给了洱一,洱一只是看了一眼,转身躺下道了一句“不饿,睡了。”,便没了生息。
伥杉眨眨眼睛,有点老妈子语气道:
“你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这么下去会长不高的,不过算了,不吃白不吃,我自己吃,到时候你没我高,可别怪我仗着比你高欺负你。”
他的声音一直在洱一耳边回荡,唧唧歪歪的吵闹的厉害,洱一睡不着,转身起来夺走了伥杉手中的兔腿,一口皆一口的咀嚼起来。
伥杉好笑,又调侃开来:
“哟,小少爷起来啦,不是不吃么?难道真怕我长的比你高,心里害怕啦?”
洱一低语道:“幼稚。”
洱一从百丈崖出来就没怎么好好吃过饭,脸上消瘦了不少,其实肚子也早就不争气的出卖自己了,只是以前好清口,伥杉打的野味都有些重油,不和口味,不过兔肉烤的真实好吃。
伥杉拿手支着脸蛋,看着他有些狼吞虎咽还不服气的模样,眼神中的温热愈加明显,他真是爱死这个名叫洱一的小娃娃了,这要是自己的亲兄弟该有多好。
洱一差些噎着,伥杉在一旁提醒道:
“慢些吃,今天我不跟你抢。”
洱一脸红了一下,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好吃。”
“什么?”
“…我想喝水。”
转头又灌入胃中一大口水,第一次吃的这么狼狈,这么没有形象。
半只野兔入肚,带着温暖的火团取暖,二人也背对背睡下了。
洱一背对着伥杉,曲卷着身体缓缓呼吸,睫毛随眼神微微颤动,冰清玉洁,美的不像样子。
火团越来越小,眼看最后变成一小缕,发着微弱的火光,弱不经风。
一阵冷风吹过,结束了火团的生命。冷风吹的洱一眉头皱了一下,搞的伥杉也有点冷,忍不住伸手去摸索温暖的东西,伸手触碰到散发热气的洱一,便将自己挪了过去,把洱一抱在怀里。
洱一身上热乎乎的,像一只暖炉,伥杉觉得温暖,便又抱紧了一些,将一只腿搭在洱一身上,把他禁锢的牢牢实实,属于孩童的奶香味传在鼻中,倒是安神,很快便进入梦境中去。
伥杉呼吸的匀称,呼出来的气一下一下拍打着洱一的头顶,洱一感觉到背后温暖的挡风墙,但被压的难受,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发觉二人这幅难堪模样,红透了脸想要挣脱出来,乱动中间伥杉又紧了紧胳膊,发出几声哼哼撒娇不放,像个小孩子一样。
洱一不知道伥杉是醒着还是睡着,轻声唤了几声伥杉的名字,见他还没有反应便不在有过多的动作,心想睡的可真踏实,可自己红着脸怎么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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