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杉靠无赖得以在洱一身边好吃好住,虽早晚陪伴洱一左右,但每天还是会从梁上轻踏出府外一个时辰,洱一本就烦他扰了自己的生活,所以也没问过他到底去了哪里。
“哟,永祥来啦。”
“嗯,今天依旧拿两份。”
“都给你备好了,来,三菜一汤,外加水果一篮。”
“可真是细心,一样不少,该夸。”
伥杉每天的工作,便是光明正大来厨房取洱一少爷的两份餐点。
“嘿,哪里,话说你小子也可真是厉害,在大少爷那里待了那么久都没被赶出来,哎!是不是在外面学到了什么照顾主子的新法子了?”
伥杉笑了笑,心道:还能有什么新法子,靠无赖呗。
他当然不会说出来,道:
“会耍嘴皮子而已。”
“哎,不对啊,你还记得照顾咱们乌将军的小曹不,那嘴皮子六的,是直把主子逗的乐呵呵的,不照样侍了不过三天就被大少爷赶出来了,你这怎么”
“呀!汤快凉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少爷生气,先走了先走了,有空再聊。”
“唉!那个…”
这厨子可是个话唠子,每每看到伥杉都要缠着死活唠上好久,伥杉上次被他缠着回去之后汤都结冻了,心疼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便学会了拿好用的洱一做挡箭牌,洱一也完全不知情。
“洱一少爷怎么会真的留下他当侍仆啊,渍渍渍,难道是长的好看?”
那厨子在背后碎碎语道,摸了摸自己胡子大茶的脸。
伥杉端着烫呼呼的餐点进了洱一空无一人的房间,四处望了望又不见洱一踪影:
“臭小子还躲着我呢。”
对啊,洱一每天卯时出门,每日到了午时也不见得归,回来都搞的手脚冰凉,也不让伥杉动他一分一毫。
“嗯?下雪了。”
伥杉放下餐点后盯着窗外发呆,看到外面开始稀稀疏疏飘下来的雪花,又忍不住搓了搓手。
“最冷的时候也来了。”
想想自己第一世很喜欢在下雪的时候出去赏景,但到了后世便对这美景失去了兴趣,因为流落街头,下雪时刻的到来总能将他的手足冻的破裂,疼痛难忍。
伥杉犹豫了一下,带着一把檀木色的伞与洱一的外套往洱一第一次晕倒的地方走去。
地方比较偏僻,路程并算不上近,一路上雪花越飘越多,转眼便在地上积了一小层雪,迎着冷风的伥杉鼻子冻的红红的,只想快些将这不珍惜身子的小少爷扛回房间去,免得他又晕倒麻烦自己照料…倒是病号饭也挺好吃。
来到那偏僻地方,洱一果然在那里,基本功反复磨练到滚瓜烂熟,身形标准动作流畅,与书上别无二致。
洱一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伥杉,他神情认真,熟练的将身子重心放在右脚帅气一转,利索的将剑刺出,随墨色长发与衣摆自然垂落后立在原地不动,见一朵小雪花柔柔弱弱的飘落在剑尖,才看到剑前清爽白净发丝微卷的少年。
伥杉就站在他的剑前,眼里微带笑意,虽穿一身家仆的糙布衣服,但仍然抵挡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如月般的吸引力。
洱一一惊,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多了一分。
伥杉道:
“肢体协调,蹬动有力,动作也足够标准完美。”
“回去。”
洱一转手将剑收回,小脸已经冻的有些红彤彤了。
伥杉觉得他犟的可爱,低头微微一笑举着伞走过去,将他头顶与肩膀落下的雪花皆数拍开,披上绒毛外套还恶作剧般捏了捏他婴儿肥的小脸,惹来洱一一个手掌拍开自己之后才罢手。
伥杉表情有些苦涩,他从小便痴迷剑术,看见洱一耍剑便又上来了心劲,涌上来股想要教他练剑的贪心念头,却还是被恐惧压制了下去。
摸了摸洱一的头道:
“剑有灵,好好练。”
看洱一这么认真打消了抗他回去的念头,留下这么一句且将伞留在洱一身旁便想离开了。
“......”
“等等。”洱一叫道。
伥杉已经换回来那双无神慵懒的眼神,双手互相揣着走了几步后听到洱一唤自己,停了脚步回头看他
“怎么了,舍不得我走?”伥杉赖皮道。
“别耍赖皮,你…是谷国的七皇子吧。”
洱一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问,好像思考了很长时间。
“......”
“谁知道呢...早些回去!”
伥杉只给他留下一个迷之笑容,随口照顾了句便又转头冒着大雪离开了。
谷国的七皇子,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别人这么称呼他了,现在民间在提起谷伥杉时哪里还管自己是几皇子,都是用“睚眦万芥谷魔头”来形容他,自己的故事被后世添油加醋已然变成了吓唬孩童睡觉的闻风丧胆的可怕人物,十个孩子里有九个孩子将自己当做是童年阴影。这小子怕是在哪本陈年老书中翻读了几页史记,将他的来历都搞的清楚,倒是好学聪慧。
冒着大雪匆匆回来的路上,看到家仆们一个个的都急匆匆的,有些奇怪的伥杉随手抓住一个讯问道:
“你们怎么都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去?”
“啊!哎呦你不知道嘛,咱们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乌氏·盟崛一回来了,都赶着准备东西忙去呢,哎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干活去。”
说完那仆人便匆匆离开了。
伥杉一皱眉头,顿了一下心道:
“回来了?我得赶紧备好东西离开。”
便小跑着回洱一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拿出将自己送到乌氏府的大箱子,开始一件件盘点道:
“干粮必有,衣裳也得多拿,对,还有前些天讨要来的银两,都是逃脱出去不可少的东西。”
伥杉一件件的道来,东翻西找将自己的东西全部胡乱塞入箱中,跑着路过桌子时对这没吃完的餐点又是猛一躲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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