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轿车停在街边。
王连升下了车,正在和司机说着什么。
“来了个熟人。”
齐越说。
邱维汉问:“他是什么人?”
齐越说:“刑事科调查股二组组长王连升,我的顶头上司。”
邱维汉说:“你先走,从后门走!”
如果来的是普通人,遇见了倒也没什么,可来的偏偏是一个警察,而且还是齐越的上司。
这种情况下,还是尽量避免照面。
茶馆后面是一条小路。
经常有客人抄近路回家,厨工们也都见怪不怪。
齐越从角门出来,沿着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路慢慢走着,十几分钟后,在一户门前停了下来。
门上挂着一个木牌,牌子上写着两个字:春梅。
这块牌子不是随便挂的,有客人时它翻成正面,没客人时翻成反面。
在本地风俗中,这表示一个公开的秘密——暗娼。
“春梅”就是这个暗娼的花名。
暗娼也不都用花名,心眼实的甚至会用真名字。
齐越伸手轻轻一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春梅二十五六岁的年龄,模样倒也说得过去,穿着一件蓝底碎花短袄,腿上搭着毯子,靠在枕头上半躺半卧。
见有客人上门,她一骨碌身坐起来,亲亲热热招呼着:“老弟来了,别站着了,炕上暖和,快上炕。”
齐越问:“你就是春梅?”
春梅媚笑着:“还问啥,门上不都写着呢嘛。”
齐越掏出证件晃了一下:“警察。”
春梅赶忙从炕上下来,哀求着说:“最近生意可不好了,都没什么客人,治安费能不能晚几天收?”
对这些无照经营的暗娼,警察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谓的治安费,其实就是变相的保护费。
齐越说:“认识二驴子吗?”
春梅一愣:“你、你不是来收治安费的?”
“认不认识二驴子?”
齐越又重复了一遍。
春梅忙不迭的点头:“认识认识,他是熟客,以前经常来我这儿。”
齐越问:“最近来过吗?”
春梅摇头:“没有。过了年就没来过。”
齐越在一张卷烟纸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电话,二驴子再来,你要立刻打电话通知我,记住,千万别惊动他,明白吗?”
春梅小心翼翼的问:“警官,二驴子犯啥事了?”
“跟你不相干,少打听。哦,还有,你要是知情不报,存心包庇二驴子,被我查到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说完这句话,齐越迈步走了出去。
二驴子姓张名伟,家里行二,因为性格暴躁,才得了这么一个雅号。
前些日子,日本宪兵队查获一起贩运烟土大案。
二驴子也被供出来,他在这件案子中充当中间人的角色。
在满洲国,贩卖烟土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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