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这小子给辣哭了!
朱廷仰身抚掌哈哈大笑,谁料曹狗儿一点一点抽泣起来,不是像被辣哭的,反倒是真哭。
都十七八岁年纪,受了委屈还会哭,可真是个纯情大男孩。
“你哭什么,不过捉弄捉弄你。”朱廷把梨子推给曹狗儿,示意让他吃一点解解辣。
曹狗儿很有分寸,明白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抹了把眼角泪水,并没动梨子:
“启禀二爷,奴才,奴才想到远在老家的亲戚,一时间忍不住才哭的。”
朱廷好奇了起来:
“这果子在你老家也有?”
曹狗儿一口咽下辣椒,把剩下的塞进衣袖中,眼神变得恍惚:
“奴才老家在黔中安顺军民府,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家里虽说没有多少田亩,靠果树和山货倒也可以过活。可前元鞑子的兵有一天到了村里,烧杀抢掠,奴才和家里人走散了,被抢到军营里当伙夫。后来傅友德将军大破白石江,奴才得识沐英大帅的副将李渊通,因为找不到家里人,李大人把奴才送来应天宫里伺候主子。
老家山区气候阴湿,一过八月檐下都能滴水,手脚就没有暖过,小时候家里被衾不够,三个哥哥轮番上山拾柴火,若是有这个小果子,一颗进肚浑身暖和,就再也不怕冬寒了。而且黔中山区遍地,油盐昂贵,粮食难以下咽,这一枚小果子几乎能下一顿饭。
不知哥哥妹妹们过得如何,奴才属实想他们,一时间没忍住让主子见笑了。”
原来曹狗儿是云贵人,经历和大多数人一样坎坷。
朱廷问道:
“你是黔中人,那镇远侯顾成听说过没。”
曹狗儿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那是自然,顾大将军在我们那可是天神一样的人物,每个寨子都会供有他的生祠,小时候我还远远望见过顾大将军一眼,真是英武不凡啊。”
没想到顾成的声望那么高。
祠堂里供的都是神仙,菩萨,祖宗那样的碑仙牌仙神仙,意在保佑一方,生祠则是给活人立祠堂。
这股风气在明朝颇为盛行,从最早的长生牌位,到后来立画像,再加上塑像,最后变成造祠堂,明朝最有名的太监魏忠贤立的生祠最多,座座金碧辉煌,耗费亿万资材,不可不谓豪奢。
可那是底下人巴结才造的,听曹狗儿描述,顾成的生祠是百姓主动请愿,这玩意比万民伞分量还足。
朱廷更加好奇了:
“他做了什么,能让你们给他供生祠。”
曹狗儿说起顾成就十分自豪:
“二爷有所不知,黔中以前有三害,山匪、野人和鞑子,百姓一年收成就那么多,他们再来几趟,闹得是苦不堪言。
自打顾大将军到黔中,打跑前元鞑子,山匪闻风丧胆,那些个野人部落也窝着不敢出来打秋风,商路通了,寨子和寨子之间结亲也多了起来。
如果遇着大荒大灾年,还会有专门的赈粮人挨家挨户借予粮米,还不收利息,记得洪武十七年那场百年一遇的大雪,我们全家都是靠顾将军的粮才活下来。”
朱廷对顾成的印象一下改变许多,这哥们德智体美劳五边形人才啊!
见曹狗儿性情已经被调动,朱廷决定趁机把这个小内奸给策反了。
“狗儿,想不想见你的哥哥妹妹,让他们,让你全安顺老家,全黔中的父老乡亲都吃上这样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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