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走完两个走廊的尽头转弯,直到号牌的数字停留在“13136”。
依旧是为首的男人,从口袋内掏出一把造型奇特,有些像欧陆中世纪风格的钥匙,插进锁孔来回扭动。
两三秒的时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嗒”轻响,沉重的金属大门被男人费劲推开。
随后,他扭过头看了夏岚一眼,言语中几乎不带任何情感:“梁成文的房间,你有十分钟时间。”
言辞简洁,甚至连注意事项都没说,可能是觉得但凡是正常人,只要遇见危险都会大叫,没必要交代。
“谢谢。”
夏岚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尽量不去想这两位职工工作的不到位,目光转向屋内,怀着沉重地心情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单人间,有一个卫生间,房间的布局比较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只有一张带有束缚带的病床和房间一角摆放的不带抽屉的书桌与无靠背木椅。
深处地下,窗户显得没有必要,所以犹如火柴盒造型的内部,粉刷了白漆的墙壁光溜溜的,天花板上嵌入式的灯光泛着白光,与墙壁相称,将整个房间照的异常惨白。
夏岚大眼一扫,快速收回视线,目光聚焦到身穿统一病服,面壁蹲坐墙角的男人背影上。
刹那间,他面前的世界陡然一变,阴雨倾盆,狂风吹响,密集的雨珠搭在车窗上,急促的刹车伴随着母亲惊恐的尖叫声消失在耳畔,再缓过神来,眼中的世界才渐渐恢复正常。
夏岚闭眼转动几下眼球,抽了抽有些梗塞的鼻子,缓步走到梁成文身后蹲下身。
男人对身后靠近的声响无动于衷,只是机械式地重复着用手指在墙上比划的动作,嘴里咕哝着根本听不懂,毫无逻辑的自语。
自从两年前那场车祸后,梁成文就已是这副模样,对比当初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他是开大卡车撞死夏岚母亲的罪魁祸首,至少警察从现场调查取证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当时路旁的摄像头与车上的行车记录莫名失灵,没有拍下意外具体情况,他们只能从梁成文严重超载超速入手。
但夏岚向来认为,当时自己母亲的死,或者说那场“意外事故”的发生事出有因,并非梁成文的过错。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正坐在车里跟母亲吵架,但下一秒就出现在车外的安全区域,冒着寒风和瓢泼大雨,浑身逐渐被雨水浸湿,目睹了大卡车将路边停车位上,母亲所在的轿车撞扁。
只是按照精神科专家奥德里奇·盖·范伦丁的说法,那时的夏岚同样脑部受到了刺激,触发了大脑的保护机制,丧失了一小段记忆,同时引发了产生“幻觉”的并发症。
这种症状起初确诊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后续因病症没有减轻,演变成轻微的精神分裂症。
两年来,夏岚边治疗病情,并一直尝试接触梁成文,询问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每一次夏岚的期望都会落空,除了出事后没多久的唯一见面,医院没再给他这个机会。
好不容易探望的申请通过,再见时,梁成文依旧不具备跟外人沟通交流的能力。
“唉……”
夏岚不免轻叹,放弃跟他交流的想法,刚站起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只听身后的梁成文忽然冒出一句:
“来了,它们来了……”
“嗯?!”夏岚猛地转身,满脸错愕地看向梁成文。
压根没有任何声响,他竟然在刚才的一两秒内完成转身并站了起来,瞪得浑圆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岚,失焦的瞳孔加上那面无表情的神态,给夏岚一种莫名惊悚的感觉。
“你……”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什么,梁成文倏地向前迈出腿,双手犹如台钳般死死禁锢住夏岚的肩膀,发了疯似的叫喊,神情歇斯底里:
“它们回来了……哈哈哈哈……它们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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