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李青舟吃过最没意思的一顿饭了。
梧桐县准备的接风宴,与宴的十几个人加一起够八百个心眼,老话说各怀鬼胎,李青舟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怀的起码是双生胎。
李青舟固然是吃的寡然无味,可魏俊却痛快的很,不仅喝的酩酊大醉,当晚还美滋滋从城中唯一一家青楼点了个头牌陪寝,转天一早舒舒服服的乘车离开。
现在的李青舟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来之前魏俊不与自己同车而是安排两辆马车了。
另一辆马车感情是用来梧桐县装‘特产’的。
李青舟是亲眼看着县衙里的衙差将一箱箱特产搬进了空出来的那辆马车里,至于这特产到底是什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总不能真是特产地三鲜吧。
眼里看着,李青舟暗自琢磨,自己要不要也给魏俊准备一份特产,怎么说魏俊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辽东这地界又天高皇帝远的,礼多人不怪吧。
尤其是走之前,魏俊当着六房掌簿的面笑眯眯的拍了自己肩头,说道。
“李县令少年才俊,本将军想来一定能施展抱负,将来在梧桐县有什么困难,尽可给本将军书信。”
这魏俊不会记仇自己没给他送礼吧。
相较于六房掌簿那羡慕的目光,李青舟此刻属实是有些惴惴难安。
看着魏俊马车消失,李青舟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安排李文去一趟辽阳城,给那魏俊送些礼才好,图个心安。
想到这李青舟扭身回了后宅,第一时间将李文唤来,说道。
“咱们如今身上的盘缠还剩多少。”
“还剩五六十两吧。”
李青舟抽了一下嘴角,五六十两?这些钱都不够魏俊昨晚上点头牌的花费,哪里拿得出手。
李文瞄了一眼李青舟的神情,试探着说道。
“魏将军一路护送少爷来梧桐县上任,如此舟车劳顿,于情于理都应该请魏将军喝杯茶。”
没有直说行贿,但话里却将意思却表达了出来,这般拐弯抹角,顾全了李青舟的颜面。
李青舟点头,叹了口气道:“是应该如此,可是咱们手头正紧,只怕魏将军瞧不上。”
李文低头言道:“昨日少爷和那魏将军赴宴的时候,小人给了魏将军亲兵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请托那位兵爷替少爷您转奉魏将军,想必此时魏将军已经知道了少爷的心意。”
听到这话李青舟愣住了。
他倒不是诧异李文替自己送礼的事,这小子是安伯的儿子,打小更是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可以说是老爷子李传家一手调教出来,绝对机灵,而且贴心。
李青舟诧异的地方在于。
“你哪来的钱?还一千两。”
李文垂着脑袋有些怯劲:“打从家离开和少爷入京的时候,太爷便给了小人一笔银子,说是替少爷打点关系所用,还吩咐小人不能告诉少爷这笔钱的存在,怕少爷有了钱整日纵情享乐。”
老爷子想的是真周到啊。
李青舟笑笑,倒是不会因此迁怒李文,而是问道:“那你现在的小金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后者闻言吓的连退两步,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
“少爷不要问小人,小人也不会说的。”
李青舟佯装不悦的本起脸来:“我还能伸手问你要钱不成?我这是做到心里有数,咱们在这辽东人生地不熟的,将来万一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我总得知道有多少钱能用吧。”
李文小心问道:“少爷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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