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的时候爷俩都没说话,这是从小刻进骨子里的规矩。
只等李一鸣擦了嘴后才叮嘱一句。
“今天去礼部习仪记住一点,多看多记少言语,各省的士子包括咱们京畿府的士子都在,寒门出身的少,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各有各的关系,记住他们之间的联系和攀谈,管中窥豹,就能知道他们父辈之间的关系了。”
李青舟频频点头,而后问道。
“那叔父,咱们家有什么故交要联络的吗。”
“没有,也不需要你联络。”
李一鸣说道:“你已经替咱们李家挣够了颜面,这个时候要养晦,面对亲近和邀攀要懂得敬谢不敏,为日后做准备。”
李青舟记下了。
他明白李一鸣所说的为日后做准备是什么意思,因为在即将到来的殿试,自己将会‘错失’状元,而这时候和自己攀交情的,大多都是奔着自己能当状元,觉得自己未来可期。
所以没必要出风头,更没必要招摇文采。
若是能泯然众人才是最高境界。
走出府邸,李青舟向着礼部的方向步行而去。
若是惫懒些大可乘府中车,不过李青舟并没有这个想法。
既然已经决定韬光养晦,那么鸿胪寺卿府上的马车便有些招眼了。
好在礼部衙署离得并不远,中间隔了不过两条街,李青舟纵是走的再慢,也没有误了辰正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礼部衙署外已经聚集了上百名考生,还有不少都坐在马车内没有下来。
虽然李青舟不想高调,可自己的露面还是制造了一些小动静。
“会元公来了。”
“关陇道的李青舟来了。”
“见过青舟兄。”
迎上来的考生们打着招呼,那衙署外停着的一辆辆马车也都撩开车窗帘布,一张张脸窥探着李青舟,神情各不相同。
“听说,咱们这位新来的会元公是关陇督军李忠和的公子。”
“什么公子,庶子罢了。”
“拿了会元再拿状元,朝廷的诰命就会下到其母头上,李忠和敢让朝廷的诰命夫人当妾?哪怕只是个五品的县诰。”
“他能拿状元吗。”
“五十年来十七科科举,会元无一不是状元,这李青舟会试的文章早就传遍了全城坊间,谁能媲?”
议论纷纷中,一标人马蛮横的自远处冲撞而来。
“都闪开!”
先前还围着李青舟寒暄的一众考生纷纷躲避,李青舟回头一看,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这马车是真没打算停啊。
直到了礼部衙署门口,驾车的马夫才勒住缰绳,高傲的神情好像是礼部尚书一般。
马车两侧插着的旗帜上绣着大大的沈字,炫耀着来头。
相府的马车。
“太猖狂了。”
有考生小声骂道:“长安街上如此纵马驾车,这是为人臣子能做的事吗。”
“嘘,慎言,可不敢乱说。”
李青舟没说话,只是注视着那马车,注视着从马车内施施然走下的年轻男子。
贵气袭人。
太后亲侄、宰相之子。
沈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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