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我这便放你们离开,还请把剑放下!”翁屠关心父亲安危,当下忍气吞声,只想着让他们赶紧放人。
“哈哈哈,太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说不得,令尊还要护送我们走上一段路。只要我们安全离了乌孙境内,您父亲也自是安然无恙…”
张子文正要撤出帐篷,眸子里忽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登时停下脚步对乌就道:“大禄,既然阁下一心为公,不如也跟我走一趟吧!”
哪里容他拒绝,刘尚恶狠狠地上前将被美酒、热汤撒了一身的乌就抓起,挟持着他,跟随中郎将一同出了帐篷。
帐外的敌我双方见他们如此出来都吃了一惊:
明明之前还听他们在里面欢声笑语,相谈甚欢…怎地片刻不到的功夫,就已经兵戎相见,剑拔弩张?
张子文没时间多做解释,押着猎骄靡上了马车,让手下人马开拔,立即赶出城去。
使团的马车马不停蹄地出了赤谷,一路往东而行,太子则率无数乌孙勇士紧紧跟在后面。
行至傍晚,众人点燃火把继续前进,很快便到了乌孙与姑师的边界。
眼看不远处的草原就是家乡,刘尚心中大为安定——恰在此时,张子文下令让马车停下。
见猎骄靡下了车,太子率先追来,勒马喝道:“再走数百步,你们就可以归家了…还不放人,更待何时?”
张子文笑了笑:“马上就放,只差最后一件事…”
他转而向猎骄靡问道:“昆弥,之前和您在马车里商议的事情,可还作数?”
猎骄靡脸上非但没有半分不悦之色,相反露出几分笑意:“孤一诺千金,你大可放手干吧!”
“好!”
“昆弥,您莫要受这贼人胁迫,犯下糊涂事了!”此时,乌就也下了马车,以为他被逼答应了盟约,赶忙大声急道。
张子文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这么大能耐,此事倒要大禄帮忙了…”
啊!
话音刚落,他一剑贯胸,当场刺死了乌就。
“你这混蛋!”
翁屠还道张子文出尔反尔,到了安全之地便开始“撕票”,立刻上前要和他拼命,谁知却被父亲拦了下来。
“吾儿莫慌,这是我和汉使之间约定好的…”
“什么…父王,这是怎么回事?”翁屠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现在谁是敌、谁是友。
猎骄靡哈哈大笑:“乌就大禄是匈奴派到乌孙来监视我们的人。自打他来之后,我的所有行事主张都要倍加提防,而且朝中政令也要处处受他掣肘。
本来早就想除掉这颗眼中钉,可我又不愿引起军臣单于的猜疑、忌恨…”
“…现下好了,世人都知道他是死在汉使的手上,”张子文擦了擦剑上血渍接着续道,“你们就此少了个祸患,即便匈奴人起疑,也怨不到乌孙的头上!”
“原来如此!”翁屠这才恍然大悟。
猎骄靡向张子文略一施礼:“孤有心与你结盟、对抗匈奴,但是眼下还不清楚你的实力,让孤怎敢把身家性命全部押上?除非…”
“除非什么?”张子文急忙问道。
“除非证明你的实力!”
猎骄靡转而低语道:“此事早告诉你一日,你便早一天做准备…近日,日逐王要孤出兵,合力攻打你们大汉姑师国!”
“什么,竟有此事!”
张子文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趟出使,竟还提前知晓了如此紧急的军情密报。
“孤以‘匪患未除,不宜用兵’为由婉拒了,但也得知日逐王即将集结两万五千名骑兵攻打姑师——
其中一万,是从西域各国征召而来;另外一万五千人,则是他麾下的匈奴狼骑!
只要你能在这一战中,保全姑师,击垮日逐王的部队。孤便相信你的实力足够成为可靠的盟友,立誓和你共抗匈奴!”
“好…一言为定!”张子文一时豪气冲天,临危却也丝毫不惧。
此时,赵破奴已得到消息,率数百精骑从西域山北匆匆赶来接应。
张子文翻身上马,向昆弥父子略一抱拳:“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待我击败匈奴归来,必登门道歉!”
说罢带领手下,与赵破奴合兵一处,往姑师交河城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翁屠露出怀疑的神情:“父王…他真的打败日逐王的部队?”
猎骄靡凝视许久,方才缓缓叹息道:
“胜负无常,孤也不敢断言…但此人胸有沟壑,志向高远,实乃天下雄才也!
他如以弱胜强,也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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