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弟一直因你为正使、我为副使而愤愤不平…如今看来,似你这般指挥若定、武艺超群,我是难及万一!这正副之职,实至名归。
适才言语中多有冒犯,还望兄长恕罪。我先谢过救命之恩!”说罢便要下拜。
桑弘羊虽然早慧多智,但毕竟少年心性,城府不深,此刻是实打实地对他心悦诚服。
张子文急忙拦住:“弘羊言重了!我也是为了保命而战,何来谢字可言?西域之行,道阻且长,还望你我携手共进。”
“这是自然。”桑弘羊眼中含泪,诚恳真切地道:“今后小弟唯兄长马首是瞻,愿效犬马!”
“好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这便动身进入西域,前往姑师国的王治——交河城。一来部队疲累需要补给休息,二来也把它作为咱们出使的第一站。”
“去姑师?”桑弘羊奇道,“恕小弟直言,姑师王车氏一向首鼠两端。而在匈奴和汉朝之间,他更偏向于前者。咱们这么冒然前往,恐怕…”
“区区一个姑师小国,何足道哉!”张子文豪气地一摆手,“我们是大汉天使,谅他也不敢把咱们怎样。”
说姑师是“小国”,那是跟汉朝、匈奴这种体量的相比;实则该国疆域不小,更有许多附庸国归顺,在西域的东北部可称得上“一霸”。
张子文知道有500骑兵正在交河城外等着他,此行非去不可;况且他们才经历过一场苦战,人困马乏,也确实需要找地方修整一番,交河城无疑是上佳之选。
整顿好军队,使节团朝着西北方向继续行进。
路上,桑弘羊问起刚刚与刘彻的“直播”,张子文推说是靠感应神祇,这才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未央宫。
汉朝民间多有神迹通灵之说,传言汉高祖刘邦便是蛟龙转世,斩白蛇而起义,所以桑弘羊也并不以为异,反而更觉张子文不是凡人。
姑师国,南至楼兰,西抵焉耆,北通乌孙、匈奴,治下领土被天山山脉从中横断。
后半段旷野千里,水草丰美,是发展畜牧的天堂;前半段则是以交河城为中心的茂林沃土,百姓从事农耕,扼西域的要冲。
经过上千年的冲刷,在河谷中形成了一个平面呈柳叶形状的河心洲;后来吐火罗人的一支在此地开国建城,自号“姑师”,因河道于城郭前分流两边,然后又交汇在一起,故称王治为“交河城”。
使节团快至交河时,忽听西北方向的柳林中战马嘶鸣,蹄声如雷。
桑弘羊暗暗心惊:难不成姑师王知道我等要来,早已布下了伏兵?
除了张子文外的众人立刻警觉,凝神戒备。
不一会儿,一支五百人的汉家轻骑从林子里冲出,及至跟前,纷纷下马行礼。
“吾等在此恭候多时,单凭主人吩咐!”
这群骑兵军士,坐骑黑白红卅色马均有,统一头顶武弁,内衬大红军衣,外套汉骑兵札甲,腰配廿炼环刀,举六面铁矛,背负苍龙旗。
望着众骑加入队伍,桑弘羊一时间思绪百转:
看来这支兵马也是子文兄事先安排好的…他心思缜密,处处料敌机先,着实让人佩服啊。
不过,这些士卒明明是正规军而非私兵,怎地都喊子文“主人”…莫非他来到西域另有布局,所谋者大?
思量间,张子文率领着八百多人的队伍已到城郊十里外,得到消息的姑师将军带兵匆匆赶来,严阵以待地“迎接”他们。
看到红底黑龙旗和张子文手中的旌节,将军心下雪亮,立刻下马上前道:“原来是上邦使节,有失远迎…恕我甲胄在身,无法行礼。”
张子文点了点头:“我与这位桑议郎奉了王命出使贵国,还请带我们谒见国君。”
“这是自然...二位使节随我入城;至于其余将士们可在城外扎营,佳肴酒水稍后自有人来奉上。”
“不必了,我视这些士卒如同手足,怎能自己进城享乐,留下他们风餐露宿...军队随我一同进城!”
“什么?”
姑师将军闻言又惊又怒,眼见张子文就要率众前行,立刻挺身挡在了路中央。
“我身负保卫都城之责,万不能放军队入城…还请上使不要为难末将!”
“我若执意如此呢?”
张子文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身后的骑兵应声齐刷刷地拔出钢刃,冲突一触即发。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