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你个畜生,还不快把鞋给我脱下来?姚大哥,请你帮我检查下,他鞋上有没有这种炭灰!”
兴儿就是之前报信说金冠不见了的小厮,此时他本想辩解一番,但被朱元璋一瞪,顿时心中发虚,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声哀求起来。
“公子爷!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才答应贾厨娘做下了这等错事,还请少爷看在我服侍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啊!”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姚义、张家兄弟和差人们愣住了,半响才反应了过来。
姚义惊讶的问道:
“这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公子爷,您是怎么看出他就是小偷的呢?”
姚义对朱元璋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现在只想知道,朱元璋是怎么看破一切的。
“想要偷东西或抢东西,最难的不是下手,而是信息和情报的获取。只要有了精准的情报,动手反倒不是什么难事。”
朱元璋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小厮,心想他早年率领起义军时,经常需要往敌人那边派眼线,在自己人之中抓内奸。
因此他对如何设置内应,如何抓住叛徒颇有心得,便发觉了兴儿的异常。
“所以金冠丢失后,第一时间我就在怀疑,是不是朱府内的仆人干的。恰好当时这畜生推门进来时,鞋面上,头上都沾上了几点雪白的炭灰,想必这就是他钻灶坑时沾上的。”
站在一旁的张家兄弟听得目瞪口呆,张俭更是嘴里喃喃自语道:
“既然如此,这小偷为何要嫁祸于我?还换走了我们的包裹?”
“哎啊!张俭啊张俭,你怎么还这么糊涂!”
还没等朱元璋说话,姚义就一拍大腿说道。
“嘿,你俩想想!你们往日卖肉收钱的袋子,不就是个脏兮兮的红灰包裹里么?不正好和这个被碳灰弄脏的红包裹一样么!想必是那贼人偷了金冠出门后,心中后悔,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抠掉了上面最值钱的宝石,然后趁你俩不备将包裹互换,好嫁祸给你们,让自己逍遥法外!”
朱元璋对姚义的解释不置可否,他看着被差人拖下去的兴儿,心中却越发生疑,原本清晰简单的案情,也在心中逐渐模糊起来。
七十年岁月培养出的直觉告诉他,此事绝非这般简单。
朱元璋皱眉想道:
“如果是府内惯犯,那么他把金冠放在府里继续藏着,或者直接送出城才是更安全的做法,何必在长街逗留?”
“至于贾厨娘,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娘,又怎么有本事能瞒着人去制造一个灶内砖石夹层?这种大工程,怕是要管家一类的人才能做得到!”
“最大的疑点就是,小偷既然能怀揣金冠到了街口,那么多半也有时间出城。只要出了杭州城,小偷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何必让自己白忙一场呢?”
朱元璋摸着下巴,心中思路越来越清晰。
“那么这些人的目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迫害张家兄弟!甚至是想借助张家兄弟的江湖名望,想要逼得众多杭州武林人士与朝廷反目!”
“但这么做,对贼人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好了!贾厨娘自杀了!”
正当朱元璋沉思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丫环的尖叫,随后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众人都匆忙赶去看发生了什么。朱元璋不慌不忙的跟在人群之后,继续在脑中推理着:
“果然,他们下一步就是要让贾厨娘【畏罪自杀】!这样就能彻底剪断追踪此案的线索。哼,这些贼人真是好生猖狂,看来他们在朱府潜伏的人手着实不少!”
想到这里,朱元璋眼中寒芒一闪,原本看起来温馨安全的朱府,在他眼中顿时变得杀机四伏起来。仿佛每一个仆人,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是要谋害他的贼人,这令他如芒在背,心中也不安。
众人走到一处仆人居住的偏房,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躺在地上,浑身冰冷毫无呼吸。她的嘴角还残留着褐色的药水,身旁还有一支空瓷瓶,看起来是服毒自尽了。
差人上前检查了一番,很快就从厨娘的衣襟里翻出了一颗璀璨炫目的蚕丝血玛瑙宝石来,恭恭敬敬的献给了朱元璋道:
“大人,这厨娘身上有一颗血玛瑙,应该就是从金冠上扣下来的!”
朱元璋接过宝石,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这就是金冠上的血玛瑙宝石。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推测的那样,偷冠之人的目的根本不在于金冠,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陷害张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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