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拒绝了一旁宫女递来的笔墨,摇了摇头道:“若无恶疾,外臣向来不喜欢以药石治病。”
但张机仍旧不发一言,并且目光瞟向一旁的几名宫女。
一如昔日的赵姬那般厌恶汤药,也一如张机的夫人们,即便是从前身为杀手,对病痛、苦药从来没有任何在意的惊鲵,这些年来在张机的陪伴下也逐渐变得不再喜欢那些苦涩的汤药……嗯,除了有助于受孕的汤药以外。
“医家魁首念端大师传授的舌诊之术,可观舌质、舌苔、舌觉辅助诊断。”
当然,其中也有李嫣嫣实在不喜欢喝那些苦涩的汤药的缘故。
因而李嫣嫣也自觉地配合起了张机,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的宫女。见此张机似乎松了一口气,而后略带尴尬之色,低着头道:“此法是为太后进行足部的按摩。”
方才张机又是提出“是药三分毒”,又是提出食疗的,这些都是她未曾听说过的,想来也是担心技艺外泄吧。
即便是医家魁首念端大师,也不敢轻易在权贵身上用些冒险的手段来诊治,民间大夫却敢去用带着风险的方子,所谓的偏方也是由此而生。
张机向一名宫女要来一副象牙箸,动作轻柔地夹住蛇首,似乎是有些看不清,上半身微微向李嫣嫣倾斜,脸庞也凑近了许多,略微有些灼热的呼吸打在李嫣嫣的脸颊上,因病而有些苍白的脸颊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嫣红,手心也不自觉地攥紧。
“舌苔偏黄腻,脉象紧而有力,太后是否经常会食欲不振,失眠多梦,白昼还偶尔会有头晕和头痛的症状?”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战果累累的名将,却露出这副羞赧慌张的样子,这副反差感倒是令李嫣嫣感到有趣,尤其是眼前这位,还曾是她心中憧憬过的梦中情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平日里恨不得周身五十步内一个男子都没有,今日却有些暗暗期待着与张机发生些亲密的接触。
然而张机的脸上只有尴尬之色,而且与她一样脸颊泛红。
“药石虽是治病之物,却也有毒性在其中,少许用之不会影响身体,但却终归会在体内积攒药毒,时间长了还是会对身体带来负担。”
医者慈悲,但医者也不蠢,又不是不可替代的诊治手段,用在权贵身上,若是管用也捞不到好处,若是没用反而要获罪,这也是为什么后世会出现皇帝高调下旨遍寻民间大夫为人治病的原因了。
反正……没有外人在,试一试的话,应该无妨吧?
李嫣嫣看向四周,确认殿内的人都按照她的命令退出宫殿后,颇有些意动。
而这位首次听到张机这些新颖的治病观点的李嫣嫣倒也的确被张机的话题勾起了兴趣,白皙的素手抵在因听得入神而渐渐退去了酡红之色的脸颊上,好奇道:“何来冒犯之言,洛南君若有法子尽管用便是。”
张机说话的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语速却又加快了几分,一副生怕她误会的青涩模样。
而且,既然那位秦国的赵太后都在认张机为义子前便如此做了,并且事后还曾感谢过张机,显然张机说的手段并非妄言。
“凡欲治病,先以食疗,即食疗不愈,后乃药耳,是药三分毒。”
“天下人皆知外臣贪口腹之欲,而外臣也时常为满足夫人们的口腹之欲而在在美食一道也时常钻研,也琢磨出了不少有利于身体的美食,臣称之为‘食疗’。”
不,李嫣嫣,你只是为了缓解这位洛南君的慌张和羞赧罢了,并非真的有什么想法。
对,这都是为了照顾到这位洛南君的面子,是为了秦楚两国顺利议和,是为了她儿子的楚国,绝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那……便有劳洛南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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