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冬。
云华从自己创办,老爹“仗义投资”下建成的建筑设计公司下班驱车归来。到家门口便看到几人围着自家院门往里瞧,看着似乎是来往游客。这种情况常有发生,没看到院门旁边竖着一块“私人住宅,谢绝参观”的牌子么!也因这座宅子很是豪华,若是在山顶能勉强看出规模。
也因公司的创立,云华了解到了单志刚与秦放的公司所在,也有过合作项目,他们公司在禹杭还是比较出名的。人家目的是为了合作赚钱,而云华的目的有一丝猥琐,那就是为得到秦放的血。
几经合作,终于在一个项目庆功宴上成功将秦放放倒,在将其送到酒店客房时才图穷匕见。在露出一脸邪笑中,拿出针筒成功取了三百毫升鲜血,只是不知这掺杂了酒精的血质量会不会有所下降。
第二天见到走路虚晃的秦放,加之云华对于秦放的一丝愧疚,又以忙不过来安排介绍了老爹的一栋楼的设计订单,就当秦放的卖血钱了。得到好处的秦放顿时双脚虎虎生风。看得云华后悔昨晚少抽了一百毫升。
得到了秦放血之后,去达那的日程便提上议程。
达那处在雪区东南,与云贵交接,滇藏线便是最好的选择。
给家里的理由是去雪区采风,了解其人文建筑特色好让自家公司装修风格拥有民族特色板块。
提着附加血液的保鲜箱定然是无法坐飞机高铁火车的,只能驱车前往,经过四天的趋近于疲劳驾驶,终于是到了达那,下榻在当地居民洛绒尔甲的民宿内。
洛绒尔甲对云华这个开着卡宴的年轻顾客比较上心,特地给介绍了自家独院的度假住宅,云华也是大气,足足订了半个月。
又以问询风景名胜为由从洛绒尔甲那询问得知了“九十九道盘”的所在位置,准备妥当,休息了半天时间后便驱车前往。
洛绒尔甲在云华开车前格外提醒要注意慢行,说的是犹如过奈何桥一般。
事实也如洛绒尔甲说的那样,都说九十九道盘,数没数过暂且不提,九十九道盘确实危险,蜿蜒而上的盘山公路一道比一道险。
好在往来车辆少,不用多次会车,又加之是找寻地点,所以车速很慢,尤其到了三十多道之上时,山中空气变得稀薄些。往山下看,已经是尽数被白雾覆盖,人只能凭感觉达那镇子在哪个方位。
路内侧是悬崖峭壁,路外侧也是悬崖峭壁。
站在水泥护栏内,提起胆往下瞧上一眼便使人头晕目眩,这可不管你恐不恐高。甚至有些峭壁一眼望不到底,如同被斧头一斧子削到水平线一般。
公路内侧石壁长时间遭雨刷风刮,风化的严重,长期被风雨侵蚀的岩石摇摇欲坠,几个巨石半挂着,风一吹,似乎还有点晃动。正常人是不会长时间在这种地方待在一个位置不动的,因为时不时会从上方滚下几个碎裂的石块。
据洛绒尔甲说,上个月有个游客的脑袋就被落石砸了个窟窿,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这一找就是三天时间,在不断的拍照,定位,倒是让云华成功找到了一处相似位置。
许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从悬崖公路上遥遥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垠翠绿的林地。
云华停车用望远镜观察几许,还能瞧见林边空地上有一处草场,依稀可以瞧见一户人家。若是预想的没错,那户应是“守护”司藤的贾家了。
望了几眼周围,这处位置又处在悬崖拐角,脚下便是万丈深渊。也不做考虑,便取了个定位器绑上气球便丢下了悬崖。
傍晚回到民宿,洛绒尔甲正在门口烤着全羊:“云小哥,回来了,可玩的尽心啊,我们这风景美吗?”
“非常不错,比我家乡更有特色。”
没多久,洛绒尔甲就端着一盆烤羊肉来到房间。云华借机用电脑将照片翻出,让洛绒尔甲看看“风景”,挑选了那处林中空地的屋子让他瞧。
几经回想,洛绒尔甲终是想起了那出人家:“云小哥,这应该是一处汉人住的地方,小时候我跟着阿爹有去打过猎,现今国家禁猎之后我便没去了,想来应该是不会出错,没想如今还在。”
云华思索一番,确定了那就是贾三家了:“洛绒尔甲老哥知道如何去吗?我想前去瞧瞧,达那这地方汉人几乎没有啊,我前去参观参观。”
洛绒尔甲想了想,翻开桌上的地图,用笔圈了几个地点,将之连成线,又在一处空白位置圈了个范围,指着那出空白位置说:“应该就是这个方位,不过那边野兽较多,据说早年还有老虎,我们管它叫金猫,凶猛异常,还有野狼,棕熊之类的猛兽,你真去的话得格外注意,别离开车子太久。”
云华:“多谢老哥提醒!”
啤酒畅饮,烤肉管够,狠狠吃了一顿后将明日用的东西整理好,洗澡休整。
一觉天亮,洛绒尔甲早早就在准备早餐。藏民的特色奶酪——“干酪”,牙口不好的还真啃不动,但滋味十分不错,据说是牦牛奶酪。
备足了水、干粮,又在洛绒尔甲的一番告诫下开启了“征程”。
洛绒尔甲的告诫也就是一些风俗习惯和文化差异。当地人对游客还是挺反感的,文化不同注定了没法一下子融入。所以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或是意外起了争执,最好的方式就是找警察叔叔。
沿着拟定的路线慢慢驱车前往。慢慢的,原本的水泥公路变成了渣土路,车外风景也由民居换成了罕见的十几米乃止几十米高的杜鹃花树林。杜鹃花这种灌木植物可以在这生长到数十米高,由此可见一斑。
再度前进,渣土路也已消失,由于雨水充沛,道路遭雨水侵蚀的坑坑洼洼,破烂不堪。有些许路段还是用木头横向覆盖搭建起来的,车子开过去一上一下,和蹦蹦车一样。
弯弯绕绕开了足足半天时间,也幸好进山的道路只有一条,终于到达了那处木屋。
那三两间木屋用粗大的圆木堆砌而成,屋顶是用树皮覆盖,原始味十足。外头空地用细枝木编织,围成一个小院,坐落在树林边缘,林间小屋大抵就是这个味道。
木屋前面则是一大片草场,清风过处,绿草同向朝着喜马拉雅山方向弯腰,如同藏民朝圣一般的在虔诚祈祷。
云华停车在草地边缘,在木屋门口喊了几句,见木屋没人,也没见什么人近期活动迹象,想来贾桂芝已经是搬离此地,也便失了兴趣。
拿出定位仪,背上背包帐篷,朝着定位方向前进,林间空气湿润,但熬不住湿冷,一口气下去咽喉凛冽,令人忍不住一哆嗦。
高大的黄果冷杉林,红豆树,一株株拔地而起,遮蔽半边天空。
林间鸟声叽咋不断,棕褐色点缀金丝毛色的松鼠化作森林精灵不断在枝头起舞,刚出这头,又跃那头,好不欢快自在。
经跋涉终是找到了定位器的地方,可司藤所在位置是毫不知晓,也只能慢慢摸索。唯一知晓的便是悬崖山脚,有尖锐的符文木桩,但几十年过去,枝叶覆盖,早已是面目全非,要寻岂是寻常。
眼看太阳落上,夕阳将周围云彩燃烧成血红色的斑点。云华只好找了个溪流边的空地,算是“好位置”,搭建帐篷。不敢点火取暖热锅,就着冷水啃吃烤肉外加干酪。
有着雷电能量在体倒是不至于喂了野兽,但也得多份心思,若是睡梦中被一口嚼了,那也没雷电啥事了。
第二天是在野狼的嚎叫声中醒来的,一看时间才三点。灰色的天空依稀星光点点,弯月下弦。在溪边简单洗漱后依旧残羹冷炙,稍作修炼,身上电弧跳闪,噼里啪啦作响,惊得周围鸟作兽散。待到天微亮,又是启程寻找的时候。
今天已经是云华在山林路宿的第四天了,均无所获。好在手机还有信号能与洛绒尔甲联系,若非如此洛绒尔甲定是以为云华遭了野兽或是迷途山林,怕是早就报警了。
今天云华找的是悬崖下方最后一块区域,那里倒是一片空地,只是山林崎岖,灌木阻隔,难以进入。云华用柴刀慢砍而入,眼睛不断搜寻。
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不断前进的云华一脚踩在了乱石堆中,鞋子下陷,尖桩直入脚掌。翻开烂枝枯叶一看,三根尖锥呈现三角排列。云华狂喜不已,努力将周围石头翻开,逐渐往下,约过半米,只见三根尖桩插在一具干枯的木状骨架上,骨架上乱作一团,淤泥、烂叶比比皆是。
云华将尖桩周围清理出来,取出背包里保险的鲜血,慢慢的倒在尖桩与骨架交接的地方,血液一没而入,但始终不见迹象。
云华坐一旁紧紧盯着,时间飞速的流逝,眼看夜幕降临,无奈之下又是找地搭建帐篷。一连又是几天,云华一度怀疑抽的血少了,毕竟原版是秦放在“大放血”的情况下。
眼看到了月末,月亮升起时已经是夜晚十二点,处在修炼中的云华微感地面轻微震动,微弱的月光可以让他瞧见前方尖桩稍稍摆动。
不多久,丝丝嫩芽从干枯的骨架上附着成长,枝叶跳动。云华甚至能感受到周围虫蚁快速奔逃的悉悉簌簌的声与密林里飞鸟扑哧扑哧的振翅声。
云华静静的感受着,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微软的心跳起伏声,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叹息声中夹杂着愤怒与痛楚,那是司藤的声音。
与此同时,远在苍城山中的星云阁院子,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院中的黑色镇石爆裂开来,把熟睡的颜福瑞吓的一哆嗦,连忙跑出屋外查看。
颜福瑞拿着手电筒往院子一照,满地的乱石,当下怒喝一声:“到底是哪个瓜娃子干的!”
刚喝骂完便瞧见原本的镇石底下有一册子,赶忙上前一把抓起,应着微光细细一看,身体摇摇欲坠。又在此时,那原本平地的院子猛然塌陷出一个大洞,顿时让颜福瑞一哆嗦坐到了地上,失了魂般,口中不断嘟喃“司藤”“司藤”“司藤”。
而远在达那的云华正当兴奋之余,一道狂暴的气息聚散开来,形成一股狂风肆虐横扫周围。树木崩断,乱石劈空,连带着他和帐篷飞向远处树干上。
云华起身释放雷电护体,顶住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片刻过后,周围形成短暂的真空地带,地面石块,草叶尽皆清除,入眼便是一片宽阔的平地,而正中间,一具人皮包裹的骷髅骨架缓缓升空,离地半米有余。
细长枯萎的灰发蓬乱如草,一直披散到后腰。身着一件高开叉旗袍,虽经雨水侵蚀,旗袍已多处水解,胸口血污成黑,但依稀可辨认是一件半袖盘扣刺绣旗袍。
那骷髅转动下头部,而后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和俩肋出的尖桩木刺,抬起双手狠狠的拔了出来,又用右手将胸口的木桩拔出,发出一声撕裂尖锐愤怒的嘶吼声。随之整个身体倒地,似乎拔木桩用尽了力气,两手臂勉强撑起残破的身躯。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身躯再次站起,满头灰枯长发纷飞,头发像是注入染料一般的逐渐变黑。
慢慢的身躯发生变化,骷髅逐渐被白嫩的皮肤替代,“大牡丹脸”圆润有肉,眼部轮廓线条流畅,柳叶细眉点缀其间,加之旗袍整体就是民国贵妇形象。
旗袍上的污渍如同流水清洗一般逐渐变成珍珠白色。裸露半臂纤细白嫩手臂以及小腿线条勾勒出来,一对玉足娇嫩细腻,沿着旗袍开叉线往上依稀能瞧见纤白的大腿。
司藤环视一周后,视线向上,顿时整个身躯拔地而起,飞速向上掠去,直到化作黑夜中的一点。
可这时云华只感觉空中一股邪风传来,紧接着一个白色身影落下,犹如工地里的打桩机下落一般,“轰”的一声激起阵阵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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