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齐超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他已经借着王元霸的财力,私下里结交了洛阳的二三流门派掌门人。
齐超为了稳住君子剑人设,不愿结交下三滥、负面新闻缠身的门派,王元霸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带来的都是风评极佳的掌门人。
小门派虽小,这个小指的是武功的水平低微,可不是人数的规模,就以华山派来说,剑气二宗未合宗前,弟子不过二十余人,可江湖上没人敢说华山是小门派。
齐超发现单就金刀门大大小小的弟子便有百余人,这还不包括奴仆杂役。
其他的小门派亦是如此,更像是武术团,弟子规模都是百人以上,虽然只会粗浅的武功,惟一的好处就是人多。
同时,他也迅速写信通知衡山的莫大先生,让他尽快赶来洛阳会合,与自己一同到嵩山找左冷禅说理。
洛阳距离嵩山派不过咫尺之间,齐超故意逗留在王元霸家中作客,便是等着这一场闹剧愈加扩散,成为整个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
然而很快就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一天齐超跟王元霸喝茶闲叙,门外一名弟子飞奔进来,叫道:“师父,不好了!福州的林家老宅子遭盗匪洗劫一空,盗匪临走时还放了把火,周遭十余家都烧成了白地。”
王元霸一愣,随即哼了一声:“嘴上说的是盗匪,天底下哪有偷掠了东西,还明目张胆放火的盗匪?我看或许是武林中人扮的,肯定是进了林家老宅找到了宝贝或者线索,然后一把火将老宅给烧了。”
齐超听后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他深知是三峡门逃走的蒙面老者所为,一听说林平之老家在福州,立即就马不停蹄地派人到福州,并且找到了向阳老宅,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从福建传消息到洛阳,中间耗费了不少时间,齐超心中暗想:“这一来一回,我留在老宅中的假剑谱,想必已落入了嵩山派的手里,不出意外的话,左冷禅现在应该已经在研究辟邪剑法要怎么练了。”
林平之听后不敢置信,喃喃道:“这没有理由啊,在福建的熟人都未必知道我林家的老宅在福州,他们是如何寻到哪里去的?”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齐超先是满脸惊奇,接着一拍大腿,作恍然大悟之状:“啊,是了,肯定是那伙蒙面人干的,当夜在客栈偷袭我们,平之你说自己老家是福州的,还唱了福建山歌,想来蒙面老者是一路找到福州去,并按你的山歌口音一路探访到本地。”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南北方言特性极大,北方的方言较为统一,而南方的方言则是大杂烩,十里不同音,有可能走了十几里地就听不明白旁人说什么了。
林平之先说自己老家福州,又唱了福建的山歌,口音自也顺带着露馅了。
林平之登时满脸懊悔,自己一言之失,竟让盗匪找到自家的老宅去了,皱眉道:“那老宅是我曾祖父住过的地方,难不成他们摸到我家的老宅……当真被他们偷到了剑谱?”
王元霸等人也急了,摇头道:“唉,你也真是的,也不知早点到你林家的老宅找剑谱,现在落入了旁人之手,这可就糟了。”
林平之叹了口气:“外公,我也真不知这么重要的东西会藏在老宅。”
可以说,王林二家对辟邪剑法还是抱有几分幻想的,毕竟林远图当年威震江湖无人不知,那得是多深厚的武功跟剑术才能企及啊。
齐超适时地站起身来,开始了祸水东引,皱眉道:“王老爷子,不是岳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嵩山派曾一度为难于我华山,这才带领整个门派到洛阳,准备到嵩山派讨个说法。路过三门峡住客栈,有一十五名蒙面人突然来袭,除了是左冷禅派来的之外,没有其他可能。岳某敢以此断定,辟邪剑谱必然就在嵩山派手里。”
此言一出,众人都默不作声。
王元霸风风火火的脾气也收敛下来了,听到“嵩山派”三字,心就凉了半截。
齐超看了众人一眼,暗想这就如同《西游记》中,除了人参果跟唐僧其中一个都能长生不老,小妖怪却只敢强行掳走唐僧,不敢偷摘人参果。
根本就在于人参果是素的,镇元大仙不是吃素的。
王元霸讪讪道:“嵩山派……嵩山派好歹也是名门正派,不能窃居他人之物吧?只怕是要被天下所笑。岳老弟,能否劳烦您的玉趾,到嵩山跟左盟主说上一声,把剑谱给讨回来。”
“王老爷子放心,我定会到嵩山跟左盟主讨要回来剑谱。”
齐超心想你是真开得了口,要换作他跟左冷禅毫无仇怨的话,这件事情肯定是不答应的,可现在决意要搞臭左冷禅,加个罪名是顺便的事,当顺水人情给办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能把剑谱的名头扣在左冷禅身上,今后自有正邪两派的人找嵩山派的麻烦,齐超正好顺利脱身,毕竟现在江湖上也有不少人疑心他手中拥有辟邪剑谱。
林平之感动地落下泪来,郑重地给师父磕了个头,颤声道:“师父,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齐超伸手一托,把他给扶了起来,正色道:“好了,起来说话,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左冷禅的心思我这几年也摸透了,即将辟邪剑谱被他据为己有,那就让整个江湖都知道。”
王元霸愕然道:“岳老弟,你……你想闹得人尽皆知么?”
齐超心想正是好机会,反正看左冷禅不不顺眼的大有人在,不止是五岳剑派中人,还有少林寺方证、武当掌门冲虚,这两位武林正道巨擘,对老左破坏江湖格局的行为很是恼怒。
方证说左冷禅的野心是填不完的,当上五岳盟主想着并派,接着就是想当武林盟主,进而就是想当皇帝了,关键是说动了令狐冲。
其实这话一听很有道理,野心是拾级而上的,可再怎么说都是方证个人的猜想,说到底还是怕避免少林寺第一的位置被动摇了。
“当然,我们不仅要闹得满城风雨,还要人尽皆知,一人力微,众人拾柴火焰高,单凭岳某根本说不上话,肯定夺不回剑谱。倒不如让天下人都明白,左冷禅毕竟是五岳盟主,还是要几分老脸的,总不会失信与天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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