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应问天在思索着现状，而这边的向正德却没有闲着。

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向正德看了看还在等待的应问天，想了想，没有选择直接过去，反而是走到了在不远处树荫下忙里偷闲的群头老许面前，蹲下，递过一根烟道，“老许，来根。”

两人相识多年，老许看着面前的烟如临大敌，调侃道，“有事你就说，你这烟我可不敢接啊，外面谁人不知道你向正德的烟不好抽，抽了就得大出血。”

向正德径直把手上的烟扔到了老许的裤裆上道，“给你你就拿着，你找我问的消息有了。看到那边那个了没？”

老许歪头道，“那个乞丐？我知道啊，听说今天剧组里面出了点小风头，怎么了？”

向正德咂了一口神秘兮兮道，“张导看上了。”

这话一出，老许立刻来了精神道，“真的假的？就一场戏，张导就直接看上了？”

“那要不你去问问张导？”向正德斜了他一眼道，“张导说是个苗子，准备好好培养下。别说哥们不给你机会，这消息可是给你了。接下来怎么样就看你自己了。”

老许大牙花子都咧出来了笑道，“我懂我懂。来，向哥来一口，刚才是我声音太大了，你给我透露点细节，比如说评级啥的？”

向正德摇了摇头，他自然是不可能如实告知老许张导的态度，毕竟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能语焉不详道，“明天他就要去张导介绍的剧组，你说呢？”

老许嘶溜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道，“你说的是李天导演？”

向正德乐呵呵地笑了笑，“张导的关系网你比我熟，你觉得应该是谁呢？”

老许想了想，略带纳闷地问道，“可是，李导现在的手上是一部都市剧啊，跟现在这部古装剧也差的太远了吧，这小子今天乞丐演的传神...”

话说半截，老许就看到向正德越来越黑的脸，连忙茬断话口道，“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只是觉得...”

向正德猛扎了一口，看着老许道，“这个月也快结束了，张导一共收了几个苗子？”

老许不假思索地晃荡了下手掌道，“五个。”

这个数字让向正德都愣了下，老许看着向正德的表情，无语道，“这个月还算是少的，最多的还是上个月，准确来说从白星反哺张导之后，他的天使投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向正德咂吧了下嘴道，“路径依赖嘛，这正常，但这小子是这个月为数不多的五分之一，你确定你就这样放过去了？”

这话就挠到了老许的心坎里面了，横店群头里面谁人不知道张林这一年来手下不停，开工不断，这其中是谁的功劳。

莫不是那位知桃报李，那么多导演哪有他的份。

向正德看到老许有些动心了，继续加码道，“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就说一点，这人很真诚，你是没见他刚才拍戏的样子，一米八的大个，说跪就跪。你知道咱们这一行，敢拼才会赢。”

老许的小拇指已经翘了起来。

向正德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这人已经是心动了，但还缺一点劲，当即起身道，“他现在一穷二白呢，全身上下貌似就今天收获的那700...”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老许，老许起身拍了拍屁股道，“一起？”

向正德指了指剧组那边，摇了摇头道，“我那边忙不开呢，我介绍你两认识下还得过去忙事呢。”

向正德的介绍以后，应问天跟着老许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向正德对于他这套现学的空手套白狼操作颇为满意。

在老许的带领下，应问天先跟他去澡堂子泡了泡澡，换了身衣服，焕然新生之后，又在老许的带领下，七扭八拐的来到了城中村。

和外面繁华干净的街道完全不同，里面虽说不会出现污秽横流的现象，但却总有一股散不掉的潮湿味道，两人刚才在澡堂子里面也赤裸相对了，再次床上衣服后，言语中也多了一丝熟悉。

老许也是多年群头了，没几句就了解到应问天对于这块基本是小白，今天能来拍戏都是阴差阳错之下，当即重点询问了下剧组里面的事情后，得知张导给他介绍到别的剧组确有其事后，不由心神大定，鼓励道，“你要是保持这个态势下去，没几天，你这事迹绝对要广为流传，无数人都要拿你当榜样。”

应问天挑眉笑道，“那还得是你们宣传的好。”

老许闻言愣了下，“有精神支柱总比没有强，我们宣传也是他们爱听，”笑呵呵地岔开了话题道，“你也刚来不久，我寻思了下你目前的状态，给你找的住处不会太好，毕竟这地方寸土寸金的，你就先凑合一下。”

看着面前的大院子，应问天点了点头，老许当即推门介绍道，“这房子是我一朋友的，租给外人一个月房租600，咱们熟人一个月500，里面的租客多数都是龙套，像你这样第一场戏就被导演相中的不多。”

老许边走边说，在一间房门停下，从口袋摸索了下掏出一把钥匙，轻车熟路地推门进去，开灯道，“小房子，环境就那个样子，要委屈一下了。”

应问天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老许继续道，“我已经帮你垫付了一个月房租，毕竟出门在外谁都有周转不开的时候，你先安心地住。我估摸你进李导那组还有段时间，明早我带你熟悉下周遭环境，顺便也去工会注册下。”

又交代了几句后，老许就离开了。

进门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了一部老年机，下面压着一张纸片，上面留着两个电话号码。

一个是向正德的，一个是老许的。

突然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应问天有些恍惚。

困扰他最大的问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解决了，而且还没花一分钱。

看着暖黄色的灯光洒满这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应问天摆弄了下手机，思考了片刻，拨出了一则电话。

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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