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带着刘瑾与张永先一步离开了锦衣卫衙门。
良久之后。
朱厚照前脚刚刚跨过养心门,便看到了正跪在养心殿外磕头请罪的曹正淳,他默默的来到曹正淳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了?”
曹正淳闻言,默默的循声抬头,见来人乃是朱厚照之后,当即再次磕头请罪道:“奴婢对族人疏于管教,以至于曹正竟养成了专横跋扈的性子,奴婢有失察之罪,请殿下重重责罚。”
朱厚照闻言,当即亲自将曹正淳给搀扶了起来,他一边弯腰为曹正淳掸去膝间的灰尘,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您老贵为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又兼领东厂提督之职,不说日理万机也差不到哪里去,您整日陪伴在父皇身边,哪里有功夫去管教曹正啊?”
曹正淳原本正表现出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闻言却是心头一惊,继而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去。
“奴婢卑贱之躯,如何当得起殿下如此称呼?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曹正淳说话时故意使了一些暗劲,声音听在朱厚照等人耳中似乎与平时并无不同,但又可以一字不落的传到弘治皇帝的耳中。
望着额头一片殷虹的曹正淳,朱厚照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行了,别磕了,你不心疼自己的脑袋,我还心疼地上的金砖呢。”
朱厚照说罢,当即留下刘瑾等人,独自向殿中走去。
进殿之后,朱厚照默默的与面无表情的弘治皇帝对视了一眼,遂上前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向朱厚照招了招手,道:“来,坐到朕的身边来。”
朱厚照显得有些迟疑,但仍旧依言上前,道:“不知父皇有何指教?”
弘治皇帝闻言,仍旧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身下的龙椅,示意朱厚照坐下说话。
朱厚照摇了摇头,道:“父皇在此,哪里有儿臣坐着的份儿?儿臣还是站着回话吧。”
“今晨萧敬伺候朕洗漱时,朕无意间照了照镜子,发现鬓角突然生出了许多华发...”
弘治皇帝说着,忽然发出一声长叹,道:“朕已经做了一辈子的苦工,如今已经硬不起心肠了。”
朱厚照一怔,脸色也随之渐渐的垮了下去,他已经猜出父皇想要表达的言外之意了。
朱厚照长舒一口气,道:“儿臣可以留曹正一命,将其关押在北镇抚司,幽禁至死。”
弘治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歉意,随手拿起放在御案上的一道盖着大印的空白圣旨,递给朱厚照,道:“自即日起,锦衣卫上下一应官员任免,皆由你一言而决。”
朱厚照闻言,紧了紧握着圣旨的手,默默的点了点头,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与此同时。
正在养心殿外候着的曹正淳与刘瑾亦在通过唇语进行着一场异常激烈的唇枪舌战。
曹正淳阴沉着脸,默默的在刘瑾的脸上打量了良久,遂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道:“咱家一向待你不薄,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刘瑾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毫不退让道:“曹公公的话,奴婢实在是听不懂,奴婢心眼儿小的很,除了皇爷与主子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咱每时每刻想的都是为主分忧的事情。”
曹正淳始终铁青着一张脸,怒极反笑道:“好...好你个刘瑾,没想到你竟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咱家从前却是错看了你。”
刘瑾微微一笑,道:“您尽管放宽心便是,依着皇爷的性子,他老人家定会留曹正一命,断然不会让你们曹氏绝后。”
曹正淳闻言,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刘瑾的话犹如一柄重锤般,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心头,此刻他只觉得胸口憋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曹正淳忽然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面露戚戚然之色,低头沉默良久之后,忽的心下一横,旋即扯着公鸭嗓子,冲养心殿内朗声说道:“曹正贪赃枉法、诽谤朝廷,实在罪该万死,臣请诛杀此贼,以正视听。”
曹正话音落后,却见朱厚照笑呵呵的从殿内走了出来,他示威似的将圣旨拿在曹正淳的面前晃了晃,道:“父皇仁德,特留曹正一命,令其为曹氏延续香火。”
“奴婢本是无根之木,心中装着的唯有皇爷与殿下,曹正罪在不赦,切不可姑息放纵,奴婢请诛此贼,以正人心而靖浮言。”
朱厚照笑呵呵的拍了拍曹正淳的脑袋,道:“行了,快别装了,你这会儿心中必然已经乐开花了吧?”
朱厚照说罢,根本不给曹正淳开口解释的机会,转身便走。
行至养心门前,刘瑾还不忘回头瞥了一眼怔怔跪在原地的曹正淳,向他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气的曹正淳险些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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