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及此,王华总会忍不住扼腕叹息一番,为高欢的人生际遇感到深深的遗憾与惋惜。
想到那首岳阳楼记,沈延亦是破天荒的向高欢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沈延对高欢的态度令王华感到十分的不满,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又不好过多置喙,伸手拍了拍高欢的肩膀,以示鼓励与肯定,旋即拉着沈延前往别处招待客人去了。
王华离开了,但王守仁却留了下来,他好似一个好奇宝宝般在高欢的身上打量了许久,遂缓缓开口道:“阁下大好男儿,为何偏要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高欢知道他口中所说的见不得人的地方是锦衣卫,但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却又不禁哑然一笑,道:“形势所迫,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阁下好歹出身名门,纵然家道中落,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吧?”王守仁皱眉问道。
高欢闻言,显然是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不禁发出一声长叹,道:“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你自幼家境殷实,又如何知晓世道艰难呢?”
高欢见王守仁在闻言之后,竟是皱眉陷入了沉思,心道:“圣人的悟性果非常人可比,单就这份共情的能力就绝非常人可比。”
高欢想罢,伸手在王守仁的面前晃了晃,见他醒过神来,这才一脸坏笑的向他挑了挑眉,决定逗一逗他,于是说道:“我看你骨骼惊奇,乃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我这里有本武学秘籍,见与你有缘便送给你了!”
高欢的话顿时引来了王守仁极大的兴趣,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高欢,道:“此话当真?”
高欢神秘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本从袈裟上抄录下来的辟邪剑谱,递给王守仁道:“看过之后,定要尽快将其销毁,否则将会给咱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王守仁满脸疑惑的接过辟邪剑谱,只是展开大致扫了一眼,便将其一脸嫌弃的扔回给高欢,道:“混账,你小子忒没品,欲令王氏绝后乎?”
“嘿...你看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高欢伸手接过辟邪剑谱,贴身收入怀中,旋即故意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嗟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快打住。”
王守仁伸手止住高欢的话头,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道:“你跟明月一点边都沾不上,你顶多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臭水沟。”
二人相互斗嘴的功夫,夜宴已然拉开了序幕。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吟诗作赋之声不绝于耳。
期间在王华等人的强烈要求之下,高欢业已赞美春天为题,当众“抄”了三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三首诗作罢,自然得到了一个满堂彩,酒宴也因此而进入到了第一个小高潮。
接连七八杯陈年杏花村下肚,高欢显得有些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的起身,向堂后荷花池走去。
高欢前脚刚刚离席,随后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待高欢来到荷花池旁,他一手扶着身旁的假山,一边催动内力将体内的酒水全部逼出了体外。
高欢长舒一口气,原本略显沉重的脑袋也随之变得清醒了许多。
对岸长廊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高欢见状,不禁微微颔首,道:“网已布好,只待凶手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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