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扑着乌鸦翅膀,就要去给蛤蟆老哥说明事情的缘由,但还未到那新郎官面前,就有两员白鹭大将拦住了他的去路。
“哪来的乌鸦,来这里散播晦气,走走走!再多看一眼,折了你的膀子!”
白胡心里着急,但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悻悻的飞远。
他现在控制的毕竟是乌鸦的身体,能做的也就是说些简短的话,如今他在这些精怪之中位卑言轻,即便大声嚷嚷几句,估计也不会引起什么反响,反倒是会来那鱼鹰,见他杀了,也说不准。
他占着乌鸦的身体倒是不怕死,但乌鸦死了,这蛤蟆估计也得跟着遭殃,只得另辟蹊径,救这对苦命的情人一次。
于是他给这乌鸦本身下达了死命令,让他盯着那蛤蟆河伯,若看见他有任何危险,尤其是那鱼鹰和毒蛇,只要见到了,就立即扑上去,作乱也罢,救命也罢,拖延住时间,等他亲自来此地解决麻烦。
随后他立即脱离灵性网络,意识回归身体,一下子醒了过来。
此时的陈澄正靠着他的肩膀,睡的香甜,白胡不忍叫醒她,也怕她跟去会有危险,便轻轻的将她扶在一旁,自己寻了根木棍,就朝着那千年香樟树跑去。
樟树坡上,山夫人见新郎官的队伍总算来了,心里一喜,就要出去迎接,结果被喜鹊娘娘拦了下来,说道:
“山夫人,按人间的流程,可得闹一闹新郎呢!”
“闹一闹?”
黑天鹅十分不解:
“我就是等他来娶的,为何要闹?”
喜鹊娘娘笑她心急,调侃道:
“诶,人间老话说的,女大不中留,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这结婚啊,本就是个喜庆的事情,闹一闹新郎,大家心里也讨个喜庆,况且你到了那边,估计也是要闹新娘的,你就权当个准备,看个热闹好了。”
天鹅新娘这才颔首同意,只是眼眸中还是止不住的流露出担忧之色。
蛤蟆新郎好容易到了新娘家里,心里正高兴着,一群麻雀便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要讨个喜钱。
这虽然是寻常事儿,但收到白胡命令的那只乌鸦却不懂,它没有自身的灵智,只看到一群鸟儿在围攻新郎,便嘎嘎大叫着,冲了上去。
迎亲的队伍顿时被掀翻一片,周围的鸟儿们见此情景,以为是开始婚闹了,全都一股脑儿的冲了上来,有抢嫁妆的,有夺锣鼓的,有掀翻老龟看他满地打转的,一时纷纷乱乱,热闹非凡。
黑天鹅看的直皱眉,问道:
“这就叫闹新郎?那我过去,不也得这般狼狈?”
喜鹊娘娘张着嘴,半天也合不拢,她心也纳闷,自己还没喊开始呢,他们怎么就闹起来了?
按照她的设想,应当是先让鹭鸶大将堵了门,让那新郎撒点喜钱,进了门后,再让众鸟给他出点难题,无非也就是绊绊脚,涂花脸,再过分点,也无非是往身上洒点水,哪成想能闹到如此地步?
她哪知道,那些麻雀之类的,已然受到了鱼鹰的攒动,就是要他们闹的越乱越好!
闹得越乱,那些图谋不轨的,才能从这场婚礼中占到便宜。
他这一攒动,原本守规矩的,也眼红起蛤蟆的艳福来了。
他们同是鸟类,无一不是翱翔天际的好手,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子?平日里见了这癞蛤蟆,更是连正眼都不会去瞧一眼,可偏偏这令所有禽类都看不起的癞蛤蟆,今日风光无限,娶了他们之中最美的天鹅仙子,这怎能不让他们眼红?
更何况这两个,一个你情,一个我愿,又刚好都是野神,门当户对的,更是羡煞旁人,这股怨气放平日里肯定没有人说,但今日已经闹了起来,若不趁机杀杀他的威风,恐怕将来也没机会了。
众鸟翻飞,呜呜泱泱的,好似鸡圈里打架的公鸡,喜鹊娘娘出去喊停了几次,但这些前来贺礼的,依旧闹个不停,白胡的乌鸦这时也乱了阵脚,它根本就靠蛤蟆新郎不得,自然也无法去保护他。
纷纷乱乱的,将新娘用心装点的婚房都踩塌了,金菊花瓣被踩的凌乱,海棠枝叶烂成碎泥,甚至连树上挂着的芙蓉月季都被扑了下来,好好一桩婚事,却闹的宛如战场一般。
山夫人看到这时也动了怒,她刚要出声阻止,那褐羽红爪的鱼鹰便飞了过来,假心假意的说道:
“山夫人莫要动怒,今日是你的喜事,可别坏了好心情。这乱场子就由属下去收拾,保管它顷刻间,就消停下来。”
他本就是山夫人的扈从,本就有这样的职责,黑天鹅新娘正烦着,见他主动请缨,心里甚至有几分感动,便答应道:
“你快快去,让并可们都退下,莫要伤了溪君。”
鱼鹰冷着眼答应一声,随即窜入鸟群,左推右挡的,挤到蛤蟆新郎身旁,用翅膀将他护着,隔开了众人的视线。
蛤蟆新郎见到他,一时心里高兴,笑着问安道:
“啊,是鱼鹰老弟来救我了,多谢多谢,今日礼毕,我定当好好感谢你一番!”
鱼鹰冷哼一声,反倒是一爪擒住了蛤蟆,将它压在地上,嘲讽道:
“不用礼毕,现在你就能答谢我了!”
正说着,它羽毛之间竟然钻出一条小蛇来,锦腹红斑,正是那想要弑君夺位的毒蛇!
“你怎么……”
蛤蟆新郎话未说完,那毒蛇就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咬去,毒牙之中蛇毒瞬间侵入新郎的身体,蛤蟆眼睛一翻,口中已经吐出一股股的白沫。
毒蛇咬完蛤蟆,就要钻回鱼鹰的羽翼之下,却不想那鱼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口将毒蛇身体咬穿,那毒蛇还想反抗一下,奈何他身子没了力气,一口咬在鱼鹰脚上,也没能咬穿那厚厚的皮层。
做完一切的鱼鹰当即大叫起来:
“新郎被咬了!新郎被咬了!”
宾客们看清新郎的惨状,一时都安静了下来,山夫人急急忙忙的赶到情郎身旁,却只看见他脖颈上那两根牙印,还有地上被啄死的毒蛇。
“属下护卫不力,被这毒蛇钻了孔子,咬死了溪君,还请山夫人治罪!”
他虽说的诚恳,但山夫人脑中只有眩晕一片,哪还能听清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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