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文闻言这才将目光从书帛上收回看向周明远道“朱时安情况如何呢?”
周明远闻言好奇的瞥了一眼布帛,随即赶忙回答道:
“朱时安已经醒了过来,军中医师说过,人只要能醒过来,便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休息几天便无事了。”
周尚文闻言,脸有笑意道“如此甚好。”
周明远见周尚文心情不错,不由问道“祖父在看什么,如此出神?”
周尚文闻言收敛笑意,扬了扬手中的书帛道“这是俺答汗求贡的书帛。”
周明远闻言诧异道“如今两军对阵,俺答还想求贡不成?”
周尚文闻言笑道“俺答自然是想求贡的,这些年来,他数次求贡,可每当朝廷不答应,他又随之南下劫掠。”
“以至于求贡与军事抢掠交叉进行,这也使得朝中一些人信不过他的诚意。”
周明远闻言迟疑道“那祖父如何处理这个书帛?”
周尚文闻言失笑道“这不是我这个总兵能决定的,陛下向来厌恶轻视鞑靼,这求贡之事也只有待宣大总督翁大人到了后再论。”
“那明日一战?”
周明远闻言不由迟疑道。
周尚文闻言郑重道:
“这有何可疑虑的?”
“要知道蛮夷向来畏威而不怀德,无论朝廷准不准许俺答互市的请求,明日一战我们也得打好,不打疼他们,纵使互市也难保不出问题。”
周明远闻言重重颔首深以为然。
.........
翌日。
朱时安是被鼓声与喧哗声吵醒的。
他依稀听到“大胜”“鞑靼人退了”之类的吆喝声。
朱时安起身下床,正准备掀开帐帘外出瞧一瞧情况,便见从外面伸出一只手,先他之前将帐帘掀开。
入目看去,朱时安便见一个三十出头的魁梧壮汉走了进来,两人陡然相对,各自一愣。
随即壮汉一脸喜色上前躬身道“将军醒了,实在是太好了。”
朱时安回过神来,这才记起眼前之人乃是马芳,在原主手下任把总,弓马骑射不错,很得原主器重,算是心腹之人了。
“外面是什么情况?”
朱时安问道。
“俺答败退了,我军大胜。”
马芳闻言神色激动道。
朱时安闻言也喜上心头,不由急切问道“你说一说具体情况。”
马芳闻言笑道“总兵大人亲自督兵搏战,斩俺答部将4人。而此时宣大总督翁大人也率大军由怀来趋援,鼓噪而进,俺答知道我们援军到了,便仓皇而逃了。”
朱时安闻言这才释然,随即看向眼前的马芳,见其人甲胄带血,额头上一道伤疤十分狰狞,不由心中一动。
他这才记起眼前之人在历史上可不是无名之辈。
马芳幼时被鞑靼掳走,后来在草原上习得一身武艺骑术,又逃回大同,成了大同镇兵。
因为作战勇猛,史上有“勇不过马芳”之说,后来威名震边陲,为一时将帅冠。
不过显然此时他还未真正成势,可能是囿于出身,缺少赏识提拔他的人。
“看你的样子,又是奋不顾身了,之后我会向总兵大人给你请功的,一会得空再让军中医师给你治疗一下伤势。”
朱时安想到此处,不由笑着对马芳道。
“多谢将军栽培。”
马芳闻言喜道。
“我出去看看”
听着营帐外的喧哗声,朱时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马芳道了一声后便率先出了营帐。
马芳见状赶紧跟随而出。
这是朱时安穿越以来首次出营帐,他看着归营的士兵,心中莫名有种亲切感。
前世他是名人民子弟兵,虽然隔着几百年,但是眼前的大明士兵与他一样,都是保家卫国。
正当他感慨之际,一群衣衫褴褛之人被士兵护卫着向军营而来。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唯一相同的是脸上的惊惧与彷徨不安。
马芳见状,向朱时安解释道:
“鞑靼北逃,这些被劫掠的大明百姓便被扔下了,不过他们家没了,亲人有的死有的离散,被驱赶如牛马,如今虽然被成功解救回来,可依旧惊惧不已。”
朱时安见马芳脸有异色,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幼年被掳走的经历,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俺答汗在战前求贡,扬言明年复入,过关抢京辅,但熟知历史的他知道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变将会发生。
自从百年前大明战神北狩,土木堡之变后,京师将再次遭受劫难,俺答兵临城下,焚掠八日,残掠人畜二百万。
之前这些对于朱时安这个穿越者而言,还是一段历史上的文字记载,可今日当他看着那些惊惧彷徨的脸时,才觉得是如此的深刻。
无论是出于华夷之辩,还是前世今生出于军人保家卫国的情怀,他朱时安又岂能让庚戌之变真的发生?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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