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仓宽裕了些,嘉靖四十五年的夏例银子是比照去年年底发的,谁他妈再敢反对广州开海,那些基层京官能将他家给拆了,特别是这些官员大部分还是御史言官之流。
这些人普遍年轻且清高,此时好不容易能够合理合法的多挣点银子,谁他妈敢反对,那真是撞枪口上了。
至于市舶使的分歧,主要还是众人都看到了此间的巨利,就如之前的两淮盐运使和江南织造一般,官阶不高,但却很重要。
嘉靖看着内阁几位拟定的市舶使名单,眉头拧了起来。
“抢钱了,还没开张这就来抢钱了!”
嘉靖将折子啪的摔在了地上。
因为朱翊镒的缘故,一年的时间,嘉靖从上海市舶司就收了二百万两银子,而且很少人知道此事。
这些银子可比他之前派矿监税监到各地收税强多了,而且还不用让严嵩父子在各地败他的名声。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年来,嘉靖在民间的名声也好了许多。
特别是高拱就任吏部之后,罢免了不少民怨比较大的地方官员,官场风气为之一振,颇有点重震朝纲的意思。
不少官员给嘉靖写的青词里,已经开始将嘉靖捧上了中兴之主的位置。
但嘉靖这梦还没做几天,便来抢钱的了。
嘉靖生了一肚子气,不过也没说什么,直接将这奏折退到了内阁,让他们重新拟。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不满意。
其实嘉靖也可以直接朱批,但嘉靖此时很重视自己的名声,还想给内阁一次机会。
结果内阁重新拟出来的广州市舶使名单虽然换了,但无一例外,仍是文官。
嘉靖此时有些怒了,他如今很是怀念严嵩,若是严嵩在,便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算了,嘉靖不想再跟徐阶置气,想了想,便让中书舍人直接拟了任命广州市舶使的旨意。
不过圣旨到了六科那边,便被驳了回来,而且户部给事中邹应龙还因为这事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雄文,说市舶使是乃是外廷衙门,如何能任用内廷官员。
而且邹应龙给的理由也很充分,说以前市舶使主要是主持番邦朝贡,宦官任职倒也说的过去,但如今市舶司已非朝贡贸易,如何还能任用内廷官员。
随着邹应龙的这封奏疏,其他言官也开始蠢蠢欲动,更有甚者已经局限于广州市舶使的人选之争,开始上书请求罢免上海市舶使李肥。
此事一来而去,折腾了一个多月,任命广州市舶使的圣旨还没有下来。
朱翊镒此时在广州,隔了半月也知道了朝廷里发生的这破事。
他明白,这是严嵩走后,压抑许久的文官集团开始试探了。
“荆川先生,你觉得这市舶司到底是该由内廷还是外廷来管理?”
广州城外,西山卫临时大营中,朱翊镒问唐顺之。
对于这个问题,唐顺之心中早有计较,开口问道:“世子是在担心贪腐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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