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镒吩咐李芳。
虽然这冯保有前科,但他在原本历史上协助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还是识大体的,而且能力也没的说,朱翊镒决定见见他。
一会儿工夫,李芳便领了一个面貌清秀的小太监进来,看面貌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衣着虽旧,但得体干净,身上似乎还有一股檀香,单看装扮,怎么也看不出这货是刷马桶的。
“你平常也是这番打扮?”
朱翊镒有些不解,一个刷马桶的收拾的跟司礼监上班的一样。
“回世子爷,奴婢平常也是这般,活脏人不能脏,活脏人要是再脏了,那别人就更看不起咱了。”
朱翊镒闻言,一时语塞,这冯保果真是个有文化,这话说的好有哲理啊。
“走,带我去你干活的地方瞧瞧。”
跟着冯保,朱翊镒一路往后院而去,待穿过最后面院子的一个小门,又走过一条狭长的甬道,这才到了冯保工作的地方。
怪不得朱翊镒没见过冯保,别说他没来过这地方,就是李芳也不见得往这边来过。
地方不大,青石板铺就的场地中央是一口水井,靠墙的边上有一排排的架子,上面则整齐的摆着一个个恭桶,此时正是下午,恭桶都被洗刷干净了,上面有的铺了檀香灰,有的铺了沙土。
刷恭桶的器具也都整齐的挂在墙上,整个场地看不到一丝污秽之物。
等到晚上,这些恭桶则会被各院里负责的太监宫女拿到主子院里去,第二天一早,则会再被送到这里。
朱翊镒转了一圈,对李芳道。
“冯保以后就跟我了,这里你再找个人负责吧,不过我以后可能不定时来看看,得干的和冯保一样才行,还有给这里干活的太监发双倍的月例银子,咱裕王府可不能委屈了这些帮咱干脏活的人。”
冯保听到这话,一时愣在了当场,看看朱翊镒,又看了看李芳,一时不知该干什么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世子爷。”
李芳笑着提醒冯保。
冯保这才恍然,也不知怎的,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啪啪啪给朱翊镒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嘴里还呜咽着,似在诉说这些日子里的恐惧、委屈和无助。
一直到回了朱翊镒自己的院子,冯保还在抽泣。
“冯伴伴,我听说你当年是在宫里当差的,陈大监怎么让你来裕王府了?”
朱翊镒比较好奇陈洪怎么会打发冯保来裕王府,别再是他妈的什么间谍。
不过从原本历史上来看,裕王最后成了隆庆皇帝,这冯保要是间谍的话,那也应该是好间谍,甚至朱翊镒在想,自家老爹不会跟陈大监有什么秘密的联系吧。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争储这事上太监们也得站队。
冯保闻言,赶紧止住呜咽。
“回世子爷,当时奴婢在宫里迷了心窍,做了错事,被人排挤,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去求陈大监给咱指条活路,陈大监是个念旧情的,便说裕王仁厚,到咱这能活,奴婢便来了。”
这话说的实诚,但朱翊镒咋老感觉哪里不对劲,这陈大监咋这么了解自家老爹呢。
而且冯保来了,府里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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